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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个农人脖子上架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把淡黄的小花,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父子俩喜笑颜开的。我想起敖了,可是敖到天上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有一点儿伤感了。

我看见矫也在看着那对父子,可是她的脸上。怎么象是有隐隐的恨意,她的脸严肃的可怕。

我羡慕地看着那对父子,转过头去对矫说:“矫,你的父亲一定在家里等你吧?”

矫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冷冷地盯着我道:“他死了!”

矫的目光忽然象刀子,划破我的皮肉划到我的骨子里,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是个陌生人,我看见墨的脚步迟缓了一下。

我不敢说话,只听见矫缓缓地说:“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战死的,也是被害死的,我一个人生活。”

矫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冷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她比我还可怜,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说:“矫,敖也到天上去了,以后我会经常陪你的。”

矫笑了,伸出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我还是喜欢矫笑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多远的路,走过了多少个白天黑夜,可是,再美的景致都不能吸引我了,因为我越来越口渴。我没有力气再说话了,我想喝很多很多的水,我的身体干得象是要着火了,我离开东海太久了,可是我修炼的时间还太短。

墨的步子也渐渐地慢了下来,我知道他这是为了照顾我,上天入地他已经无所不能了,他是要履行神职的龙王。我们尽量沿着河道走,一到有水的地方,矫就会用各种器物捧了水给我喝,我却总是喝不够。我多想扑进小河里啊,可是墨根本不准我靠近小河,他知道我一定会现了真身在河里乱扑腾的。

矫很细心,每次离开河边她都会千方百计用果壳保存一些水。我们越往前走越难见到青山绿水了,到处是黄沙漫漫,没有鸟兽没有人烟,矫说,快到她的家乡了。

我已经走不动路了,矫扶着我给我一点一点地往嘴里喂水,我看见矫的嘴角都起了水泡,我要矫喝一点儿水,墨也对矫说:“路还长,你还是喝一点儿吧。“

矫不喝,矫说她还坚持得下去,让雪喝吧,她还太小了。墨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去了旁边的一株灌木摘了一把才长出来的嫩叶。他把叶子上的灰吹了一遍又一遍才交给矫,他说:“实在很渴了,就嚼嚼叶子,也可以解渴。”

矫接了,低了头说谢谢,不知怎么脸却有一点儿红了。可只一瞬间,矫对墨又冷若冰霜了,墨象她前世的仇人。

我们越发艰难地往前行走,都说龙可幻化万千,神通广大,其实除了在履行神职的时候我们可施展法术,其余任何时候都不敢随意动用各自的修为。幻化为人已经不合规矩了,我们哪里还敢再乱用法术。

炙烈的太阳亮晃晃的挂在天空,烤得树焦了,烤得地干了,风吹过来裹着黄沙打在人的脸上身上。田里看来早就没有任何庄稼了,地上到处开着一道又一道的大口子,原来湿润的泥土慢慢地变成细细的干沙。灼热的气浪还在一层一层地从天上,地下,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包围这已经没有什么生气的地域。

沿途随处可见一些被丢弃的杂物,瓦罐、单衣、拐杖,甚至还有一把好象是给婴儿喂饭的小勺,应该都是村民被迫离家逃难时丢弃的,只是不知他们怎么连日常用具都扔掉了?

过热的气温让我有恍惚迷离梦幻般的感觉,我紧紧地拉着矫的手,她的手是柔软的也是冰冷的,她的手好舒服,凉幽幽的。墨也一定很热,他的脸都被太阳烤成黑红色了。我在他背后大声地喊:“墨,矫的手很凉,你过来拉着她的手就不会这么热了。”

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比墨的脸还红,她生气地看着我说:“你在说什么呢?”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了,他们谁都没有理我。

我还在对着他们两个嚷嚷:“真的,矫的手好凉快,她不怕热的。要不,矫,你就让墨抱你一会儿吧,我知道你身上也是凉的,墨就不会热得脸都红了。墨,哥哥,你过来呀”

墨象没听见我的话一样急步地走远了,我却返身扑在矫的身上说:“那你抱我一会儿吧,我都快热死了。”矫的全身冷得象冰,我真凉快啊!

矫却忽然伸手指着远处有些激动地说:“看,我们已经到了。”


我知道墨在忧虑什么,虽然他不告诉我,他想着矫呢,不过,他也不只是全想着矫,他还想着他治下的黎民百姓。

就是在那一天,我们进了矫的村子那天。还在村口,我的脚突然踢到一个骨碌碌滚动的东西,我不知道踢到什么了,低头去看,却吓得“哇”的一声跳开了三丈远,脚底下是一个白惨惨的人头骨。墨和矫不怕,他们仔细地看那个人头骨,我只敢捂着眼睛偷偷地看,我胆小的毛病又出来了。头骨很小,矫叹息了一声:“还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陆续地,我们在旁边找到了一个陶碗和几件小孩子的衣物。他一定是要跟着大人出去逃难的,没想到,还没走出村口就倒在路边了。我一下子想起了在路上见到的那些扔在路边的杂物,但那些物品的主人呢,我的心一下子冷到极点,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循着村口我们进了村子,黄泥和着稻草搭成的草屋一座连着一座,整齐地置放在村子各处,家家院子都还搁着农具,架着磨盘,有的院篱笆上还放着盛杂粮的簸箕,里面却早已蒙了厚厚的黄沙。村子里寂静的可怕,没有人声,没有狗吠鸡鸣,甚至没有一只虫子的叫声,只有可怕的太阳高高地悬在村子上空,死命的,要把村子烤成灰烬一样。

我的心“咚咚”的跳,我想起路上的白骨,我紧紧地贴着矫。墨神情严肃,他一丝不苟地察看周围的状况。这一路,虽然他和我们一样不停地赶路,但他也一直都在查找久旱不雨让天帝震怒的真正原因,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越往前走,我越是害怕,禁不住颤着声音问矫:“村子里的人都到哪儿去啦?”

矫四处看了看,并没回答我的话,只说:“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跟着矫,我们穿过了整个村子,在村子后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大块空地,空地上密密地跪着十人,象是在祭祀,原来人都在这里,我一下子竟然轻松了很多。

所有人都背对我们跪着,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们的到来。他们在一个长者的带领下,都虔诚地向上天祷告,恳请上天体恤下界黎民,普降雨露甘林。供桌上点着香、烛,供盘里盛着的却是草编的牲畜瓜果,他们连奉的祭品都没有了,长者的声音干涩又苍凉。

一个正在祈雨的妇人突然昏倒在地,周围人群一阵骚乱,长者在前面高声喝止道:“不可骚动,万勿亵渎神灵。”人群立即一片安静。

一直到祈雨完毕,众人才纷纷扶起那妇人,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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