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其实挺硬的。”

“你让我摸到自己的灵魂。”

“但是在你这里，我就会变得感性，变得很奇怪，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要走。

她没有办法把这样的自己交到她手里。

“我变得柔软。”

“但我偶尔也会想，我竟然会变得可爱起来。”

裴泠初摇头的幅度大一点，搅乱声线里的杂音。

就这样吧，先这样吧。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很淡的鼻音，像感冒，清冷冷又软哝哝的。

“又冰又冷。”

如果傅迟知道最终的结果是这样，她宁愿没看到裴泠初发的消息。

明明说要一直陪在她身边，明明说好的，为什么要走。

不想让她走。

“我也没有那么爱笑。”

傅迟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她说完这些话，好像终于下定决心，慢慢往后退，停在一米远的距离。

刚消肿的眼皮，一流眼泪，又立马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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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蓦地刺痛裴泠初的眼睛，眼底微闪，她盯着地板，眼眶泛起酸涩热意，轻轻摇头。

傅迟捻了捻指尖，叹笑一声，发丝掩住她半张精瘦侧脸。

“我会保持适当的距离，不逾矩，不越界，安安分分当裴家的小管家。”

傅迟缓慢阖上眼，呼吸抖了抖。

傅迟捏起一个分寸感和距离感恰到好处的笑容。

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我不喜欢和人撒娇，也不吃别人撒娇。”

不敢说话，她怕自己哭出来。

这样的自己。

她明明不想松口的。

裴家的小管家。

“那我回卧室了，小初姐姐，晚安。”

“不用……”

傅迟转身按住门把手，又回头看她，声音似夜晚宁静安详。

“我觉得我是理性的人。”

这一声，就像法庭上敲下最终判决结果的法槌。

裴泠初轻喃：“好。”

裴泠初的占有欲开始作祟，她缩了缩指尖，眼眸低垂下来，咬住唇内几天未愈合的伤口，撕扯着皮肉。

“我答应你。”她笑得很温柔，很包容，很坦荡。

裴泠初蹲在地上，十指插进头发里，发狠地揪自己的头发，泪水打湿地毯，柔软的绒毛粘在一起，蔫头耷脑，像在为她弯腰哭泣。

她脸色难看，嘴角有血，她是不是又咬自己了，她掩在睡衣底下的皮肤是不是又被她自己抓破了。

傅迟觉得自己做错了，从头错到尾。

但傅迟没看见她的动作，声音很轻地关上房门。

她们之间似乎裂开一道巨大的鸿沟。

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听话，没有自顾自转去浴室放水，不管她害不害羞，也要帮她准备内衣裤，明明有洗贴身衣物的小洗衣机，她还要为了看自己不好意思，非要给她手洗，而自己又拗不过她。

膀，低头笑起来，点点头，声音很轻，似飘在水中的浮萍，傅迟吸下鼻子，抬起头，不知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半怅然又半释然，说：“我其实不爱哭。”

她不想追得太紧，不想逼她，好不容易有借口让她们回到“正常”的相处方式。

裴泠初忽然抬头，眼底猩红，慌张无措，眉间却微恼，咬紧下唇，抬起手朝前迈一步。

为什么这次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像在厨房把她按在流理台上亲那样！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裴泠初，没有撒谎和她发生关系，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混蛋。

可，这是裴泠初自己选择跳到对岸的。

裴泠初静静听着，呼吸声时而在耳边放大，时而缩小，张张嘴，却欲言又止。

“我重新做回你的妹妹，小初姐姐。”

不敢奢望裴泠初会喜欢她，她连那些微妙的可能性都不敢相信。

“你说我可爱，我觉得奇怪。”

傅迟神态自若点点头，“那你今天晚上要泡澡吗？需要我帮你放水吗？”

“小初姐姐还有要跟我说的吗？”

可是，她看到裴泠初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好吧，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小初姐姐叫我就好。”

她正在变成伤害她的一部分。

“但这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