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 第55节(2/2)111 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
鹰雕亲热地蹭蹭丹卿掌心,原地跳跃着,仿佛在表达重逢的喜悦。
找遍破庙能用的残破器皿,丹卿把它们放在漏雨的地方,然后撸起袖子,把乱七八糟的破烂木头堆积起来。
这般画面,委实不真实,仿佛一场虚幻的梦境。
破庙西边的角落, 开始哗啦啦漏雨。
不多时,太阳便自山头冉冉升起。
雨水混合着污泥脏灰,汇成斑驳的水流,朝四处蔓延。
丝丝缕缕的阳光穿过他,泼洒进破庙,丹卿握着吃了小半的红果,蓦然回首。
迅速换下身上湿袍,丹卿往口鼻系上面巾,疾步上前,把躺在湿地的段冽背起来。
丹卿把马儿牵进破庙,摸索着,将马背上的两个木箱卸下来,然后从中翻找出烛台、蜡烛。
此时此刻,庙外有多喧嚣嘈杂,丹卿心灵就有多安定宁静。
淅淅沥沥雨声里,忽然传来一阵雨打芭蕉的脆响声。
譬如他身边,始终空无一人。
无论风雨再大,无论未来的路有多险阻,这一瞬,丹卿都不再畏惧。
纤瘦男子青衣湿透了,他全身上下,“嗒嗒”直往下滴水,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黑夜深沉。
蜡烛点燃的瞬间,一簇微弱火苗生起,散发出朦胧的橘色光晕。
段冽明明比楚之钦高半个头,如今却轻得像片羽毛。
“咳咳!”男子低沉乏力的两声咳嗽,刚刚传出,便被风雨无情吞噬。
他望着段冽依然昏睡的身影,嘴角漾起浅浅弧度……
暴雨后的天气,向来晴好。
六岁生重病时,他被那些人称作“灾星”,被帝王段询赶去贫苦封地。
暴雨持续许久,声势终于减小。
如今二十岁的他,依然难逃重复的厄难命运。
鹰雕陡然惊醒,它警惕地睁圆豆豆眼,望向破庙大门。
丹卿揉了揉酸软脖颈,把使用完的抹布晾到屋外树枝上。
可他眼里的光却很亮,丝毫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惫与辛劳。
八天了,没有谁经过,也不会再有人经过。
当捕捉到那抹支离破碎的暗影时,丹卿的心狠狠揪起,五脏六腑都生出撕扯般的痛意。
段冽孤身躺在这偏僻一隅,已有八日。
好像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是苦苦等待命运垂怜却无果的段冽。
以至于出现这渺小光芒时,世界都因它变得明亮而温暖了。
鹰雕有些冷,它忍不住离主人更近点。
他头总是沉沉的,整具躯体,仿佛困在一方黑暗的匣子里,又像沉在不见天光的湖底。
佛巨兽愤怒的嘶吼声。
段冽的人生,似乎总是那么倒霉。
十多年过去。
夜幕里,一抹纤瘦身影,举着片芭蕉叶,牵着马,落魄地小跑而来。
往烛火扣了个防风罩,丹卿举着它,匆忙四顾。
直至看到段冽,他才从满目漆黑,走到了真正的灯火通明。
丹卿忍住鼻尖酸涩,把人放到略微干燥的角落。
如果要在这座破庙短期住下,丹卿要忙碌的事情还有很多。
破庙里太冷太阴暗。
暗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大雨滂沱的夜,什么都看不清。
丹卿用脸贴了贴鹰雕,便继续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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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环境太糟糕,实在不利于段冽休养。
直至那抹纤瘦身影匆匆入庙,梦境才终于照进现实。
忙完这些,丹卿终于有时间跟鹰雕打招呼,他摸摸它脑袋瓜儿,表扬它:“啁啁,你把你主人照顾得很好。”
这些天丹卿悬在半空的心,他的慌乱不安,他的夜夜难寐,原来都是在等待这刻的来临。
是段冽。
丹卿坐在破庙门槛上,吃着啁啁前几天采摘的野果,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畅。
紧接着,号脉、喂丹药,几乎一气呵成。
从前几天起,段冽醒来的时间便越来越少,然后彻底陷入昏迷。
是无声无息不知在此躺了多久的段冽。
天不知不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