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含章话音刚落，就见那男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夜里的星辉顺着窗洒进来，就像全都围绕在李孟津的身边，叫他整个人朦朦胧胧，像是罩在一片凉凉的光影中。

&esp;&esp;含章下意识开口想问男人好多问题，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esp;&esp;“我怎么了。”

&esp;&esp;水雾消散，含章往四周看去，这是熟悉的小舟与水面，他曾以魂魄在这里泛舟。

&esp;&esp;两人之间只有一只小舟的距离，仿佛伸伸腿，就能彼此触碰到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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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一直默默没出声，手中的茶盏端久了，忘了喝，眼下早已凉透。

&esp;&esp;“你……”

&esp;&esp;“送你回去么。”

&esp;&esp;李孟津缓缓的说话，音色低沉又厚重，像是龙吟的尾韵。

&esp;&esp;因为怕白日自己不在，反倒叫父兄担心，索性他决定每日晚上来给妖怪们上课，这也正适合妖们夜间出行的习惯。

&esp;&esp;两人就这样，彼此安安静静的，飘在水面上，仰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esp;&esp;他被人牵着手落在一叶扁舟上。

&esp;&esp;而后在含章道谢之后，小家伙便迷迷糊糊的出了门，脚底发飘的离开了。

&esp;&esp;听到屏风后的男人突然说话，含章一愣，将手中的鱼放在桌子上，有点沉，拎得他手疼。

&esp;&esp;“呃，也不着急，反正，天也没亮呢么。”

sp;&esp;“诶呀，我好些天就想吃鱼了，可惜自己本事不济，抓不到，你这几条看起来很好吃，能送给我吗，作为谢礼，我明日给你带我家小厨房的点心。”

&esp;&esp;“嗯，你看，外头的星星真好看。”

&esp;&esp;李孟津静静的斜倚在屏风之后，一双眼眸透过织纱，看着含章耐心的给奇形怪状的妖怪讲课，看着含章皱眉思索妖怪们提出的奇怪问题，也看着含章温柔的安慰小水獭，而后软软的笑着送别小妖怪。

&esp;&esp;而后，含章只觉得脚下一轻，他就被一阵水雾围绕着，脱出玲珑塔，飞荡在无边的月色下。

&esp;&esp;他只觉得自己孟浪。

&esp;&esp;身边的男人松了手，倚在舟头，含章自己也静下心来，坐在舟尾。

&esp;&esp;同时他也看向窗外，白玉京中尚且是黑夜，那自己家也必然是暗夜沉沉。

&esp;&esp;“在这里看，清楚些。”

&esp;&esp;小水獭肉眼可见的支棱了起来，眼睛都亮了，他高兴的转了个圈，紧忙把鱼顶在圆脑袋上，献给公子。

&esp;&esp;含章拎着鱼，笑着目送水獭回家。

&esp;&esp;飘了一会儿，含章就觉得自己的手被谁握住了，那双手触感有点凉，但手指修长，掌心宽厚。

&esp;&esp;回过神，李孟津转脸看着窗外的黑夜，什么也没想，他一仰头，喝尽了一盏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