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霎时便暗了下去。

书烬洒了酒，但国君并不生气，只是递给了小太监一个眼神。后者当即会意，重新倒了一杯酒，端到书烬面前，跪下道：“请太子殿下接酒。”

直到国君开口：“烬儿，怎么不动？”

书烬抱得很近，但潸儿什么都没说，任由她抱着。

潸儿乖乖等在屋里，突然门一下被打开，她看过去，是书烬回来了，然而她还来不及笑着迎接，那人便径直走了进来，一把将她抱住。

她木然地道：“……外面打雷了。”

潸儿举着糖葫芦，软软地道：“太子殿下吃糖葫芦，甜甜的……不要难过了。”

按理说，潸儿这种软软的性子，理应是害怕打雷的，但她从来都不怕，相反，她还挺喜欢下雨天的。

“烬儿。”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眸润着水光，似乎下一秒便要哭出来，她抬起手，想为她拭去泪水，然而抬到一半，却又垂了下去，低低地道：“你要好好的……”

“是。”小太监跪在书烬面前，恭敬地道：“太子殿下回东宫吧。”

看着潸儿亮晶晶的眸子，那一刻，书烬是很想应下的，但不知怎么的，说出的话却是：“不了，孤……不需要人陪。”她停顿了一下，慢慢道：“你走吧，记得…打伞。”

国君起身，冷冷地吩咐道：“带太子殿下回东宫。”

“多谢。”书烬低低地道。

她嘴角溢出血，身子一晃，往前倒去，正好落在书烬怀里。

那小太监锲而不舍地劝着。

书烬没动，只是抱着她母后，面无表情的，光照在她脸上，只有惨白的颜色。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书烬脚下一踉跄，摔在地上，手中的酒杯也落在地上碎成几片，酒洒了一地。

书烬攥着皇后的袖口，说不出话来。

抱着母后的尸体，书烬死死咬着唇，然而眼泪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

“好吧。”潸儿于是走了，她素来不懂情感这一方面的事，只是知道要听话。

书烬临走时，怕她一个人等得无聊，专门嘱咐宫人给了她几根糖葫芦，如今她手上这根明显没有吃过的痕迹，也不知是吃不下，还是专门给她留的。

许久，书烬放开她，正要说什么，眼前却突然多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就着潸儿的手，她咬掉了最上面的那颗糖葫芦，甜腻的感觉便在口中弥漫开了，但书烬面无表情的，眸子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出几分落寞。

“烬儿，怎么那么不小心？”皇后将她扶起来，温柔地拍了她的衣服，而后对上书烬的目光，又错开，轻轻摸了摸书烬的头，道：“烬儿，你长大了。”

书烬抿着唇，颤着手接过了酒杯，递到她母后面前，抬头看着她，却是倔强地不肯松手。

外面得雨下的越发大了，风突然撞开窗子冲进来，吹落一盏灯笼。

她总是这样的敏锐，也这样的傻。

皇后对她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思很明显。

直到他说到第十遍时，书烬才动了一下眼珠，低低地道：“好。”

潸儿眨眨眼，“唔…殿下害怕吗？若是害怕，潸儿可以陪着你。”

不问缘由，只凭心意出发。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她小心翼翼地将母后放在床上，用袖子拭去她嘴角的血，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跟着小太监走了。

书烬没动，只是盯着她母后看。

“烬儿乖。”皇后轻轻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递给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