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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一见钟情？”小五问道。

路上人很少，大多数人都挤在城市的主干道上。车子很快就平稳地朝着城外行驶，这其中唯一不和谐的声音就是碎裂但尚未掉落的灯罩不断地击打保险杠。

“不，我并不相信，不过……”林樾枫说到这里时，明显犹豫了起来，她想要说什么，但说不出口。

“你没有爱过什么人，或者被什么人爱过吗？”林樾枫问道。

“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小五连忙刹车，转动方向盘，从那名行人面前绕了过去。那人可能破口大骂了几句什么，不过小五并没有听清。

“我还在想刚才的那件事情，”林樾枫继续说，“也许我的说法有纰漏。爱情并不一定是非要怎么样产生的，可能两个人在一瞬间就能够产生爱情，可能要在一起相处很多年之后，两个人也只是亲人、朋友，爱情是一种化学反应，两种不会发生反应的试剂并不会产生爱情。”

小五瞟了她一眼，她发现林樾枫也在看着她。两人对视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以至于小五差点撞上前方一个横穿马路的行人。

“我劝你最好坐好，抓住扶手，”小五打断了林樾枫的话，冷冷地说，“我要把停车场大门撞开。”

油门被踩到了底，汽车轰鸣着撞向停车场的大门。大门本来就只是用简易的插销固定着，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车头传来碰撞和碎裂的噪音，车灯碎了，铁制的大门哐的一声被撞开，汽车冲了出去，车子侧翼擦过了路边一棵大树，小五急打方向盘，同时重踩刹车，车尾大幅度一甩，林樾枫差点撞到车门玻璃上。

“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开车，但我不是你的司机。”小五说。

小五在踩下油门的时候却一直在想着林樾枫话。她的记忆会为安洁琳美化，然而她永远无法忘记她看到安洁琳留下的硬盘中所写的所有文字。那才是安洁琳，和安洁莉卡一样的安洁琳。无情的政治机器，冰冷的领袖，对于她所有的爱就像滴入冰湖中的一滴热水。

“我不敢想象我的司机会这么开车。”林樾枫重新坐稳，说道。

重。因为她已经死了，所以她只会在你的记忆里留下完美无瑕的她，你永远看不到她衰老、生病、蛮不讲理的样子。就算你已经记不清她是什么样子，只要一看到照片，所有的事情你又能够想起来，甚至你还会一次又一次怀念她的所有行为，如果她对你不好，你会认为，那只是因为你对她不够好——”

“我对安洁琳并不是爱情，”小五说，她看着眼前的道路，曾经对于她而言，这样安安静静、专注地开车是一种享受，不过“曾经” 并不包括现在，“她可能会担任很多角色，但是我和她之间，用爱情来描述是不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