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是了解彼此, 所以最知道什么样的话说出来能刺痛对方, 鲜血迸溅，有道裂缝在他们之间悄无声息地绽开了，收都收不回来。

他不敢去赌叶秋水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钦差们待了一晚就要走了，收拾好东西，干粮，晌午后启程，天黑前能到达驿站。

江泠没有睡，想了一夜的事情。

那样就真的是耽误她一辈子了。

第二日，叶秋水一大早就躲去伤兵营，避开江泠，她甚至跑到城里为百姓看病，也不愿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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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无措地绞紧手，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攥住，压得他踹不过气来。

“江大人昨夜没休息好？”

真的很伤人。

当初没有轻易地答应她，他在想，也许叶秋水真的只是一时兴起，醉酒冲动，如果那个时候他答应她，占有她，她同现在一样，喜欢上薛琅该怎么办？

叶秋水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就连苏叙真都有些奇怪，“怎么回事？不是去喊了吗？也不来道个别。”

他轻声道：“没事，走吧。”

一夜过去，他比昨日更显疲惫，消瘦，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干涸。

同行的钦差担忧地问。

江泠茫然地站在雪地里等了许久，过了正午，同行的钦差催促，“嘉玉，该走了。”

冷静下来，思考一番, 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说了气话，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觉得自己变了，变成了一个火药桶, 一点就炸, 明明知道, 也许江泠只是在关心她, 怕她上当受骗，受到欺负，却还是口无遮拦地说了不该说的话。

“回来了。”……

好像她做什么他都不满，总能找出错误的地方，他有什么资格立场质问她。

大雪天若是留宿荒郊野外，那就等死吧。

悲伤外，心里还有些庆幸。

天亮后，将士说，叶秋水很早就出去了。

江泠只能收回目光。

而且，她是真的生气，讨厌江泠询问这些，不是说好要有分寸，要避嫌，那关心她的事做什么，她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哪怕昨天刚说过喜欢他，明日也可以转而看上别人，关他什么事，是他先严词厉色地拒绝她，现在又来问东问西。

江泠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风正紧。

她心里挣扎，拧巴, 吵架过后完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江泠。

洋洋洒洒的雪飘落下来, 军营中的将士过来问了几次，叶秋水都没有动身。

又等了片刻，一名钦差着急道：“再不走就赶不上天亮到驿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