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李相夷那双眼睛比他好懂太多了。

笛飞声没说话，只是侧头看他。

他开口了，笛飞声就不说话了。

最后忘川酒馆与姚朵，要么两败俱伤，要么留下一方。

李莲花垂下眼，掩盖目中神色。

“李莲花。”

李莲花偏头看过去，眼眶泛起红。

笛飞声摇头。

宣城无头鬼继续杀人，清洗罪恶。

笛飞声转向那漫山遍野的墓碑，微叹了一声。

记得清的，记不清的，数不过来了。

就局势来看，姚朵三万铁甲在，忘川酒馆很难有胜算。

“这是擅动秘术的代价，也是因果。”

那双眼里都是沉浓的悲伤，像蔓延开的墨，衬得夜色都哀恸起来。

“老笛，我这一辈子，杀过很多人。”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李莲花转头横他一眼，“说什么胡话。”

“这不是你的错。”

映着火光，笛飞声看清了他的神色。

笛飞声长长舒了一口气，迈步走到他面前来，蹲身与他平视。

他苦笑了一声，“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莲花仰头饮了一口酒，靠着树干看月亮。

“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心甘情愿献祭一百多条性命……”

笛飞声站了起来。

笛飞声皱起眉问他，“你在难过什么。”

天黑了。

“开启引魂阵，献祭的每一个人，都会死在入阵者的手上。”

“说明他们当时的情况很差，连与你商议，告知你的机会都不见得有。”

李莲花短暂的愣了一下，若是没有李莲花横插一脚，没有轩辕琅查案。

“李莲花，我问你。”

两个成年男子提来的纸钱数量不少，火苗蹿得老高，烤得两人面上发烫。

李莲花别开头，“但这是我做下的事。”

“我并不后悔当时杀了酒馆一百一十二人，倘若我再来得晚些，千丝万痋入体，死的就是你。”

李莲花闭上眼，“我杀了一群心甘情愿为我放弃性命的人，我甚至连补偿的地方都没有，终其一生都无法赎罪，我不该难过吗？”

李莲花看着幽幽燃烧的火光，眼底都是跃动的火星子，目光却沉寂得看不出一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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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又道，“你毫不知情，他们却直接开启法阵回溯时间将你送回十年前。”

“是因为我……”

“这偌大的宣城，若是没有你的出现，结局会如何？”

两人找了一棵横斜倒下来的树，提着酒壶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