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口：「对不起。」

&esp;&esp;我错愕。「什──」

&esp;&esp;「让我说完。」他捏了一下我的手。「我很抱歉害你做恶梦，那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休息。」

&esp;&esp;「也不该是用这种方式。」我抱怨。

&esp;&esp;「你说的对，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但这是最快的一个。」他说。

&esp;&esp;「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我问，语气和缓许多。

&esp;&esp;「我不想让你面对那种场景。」清澄的黑眸凝视着，我尷尬地别过头。

&esp;&esp;「什……什么意思？」我问。

&esp;&esp;「你真该看看你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松开我的手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绝望、恐惧、惊恐，我没看过那种表情，彷彿经歷过的所有伤痛都再次出现般，你一直不停颤抖，抿着唇，脸色很苍白。」他说。

&esp;&esp;我有吗？

&esp;&esp;看见我的困惑，他开口：「显然你自己没有发觉。」

&esp;&esp;是没有。

&esp;&esp;「所以？」我问。

&esp;&esp;「我只是认为你会昏倒在急诊室前，与其那样，不如让你有个可以转移情绪的对象，迁怒在我身上，发洩你的怒气和悲伤。」薄唇微扬。

&esp;&esp;为什么？我们明明应该是死对头。

&esp;&esp;「这样你心情也许会好点。」他说。

&esp;&esp;闭嘴！

&esp;&esp;「你难过的表情好丑，我不喜欢，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esp;&esp;不要再说了！

&esp;&esp;「所以──」

&esp;&esp;「够了！」我大喊。「不要那样关心我……」

&esp;&esp;「为什么？」他问。

&esp;&esp;「不值得，我不值得。」我垂下眼。

&esp;&esp;「吶……」他出声叫我。

&esp;&esp;「干嘛？」

&esp;&esp;「天下没有永远阴霾的天空，只要让生命的太阳自内心升起，就能感受到日出的惊喜。（註）」他把头转向我。「在我面前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ㄍ1ㄥ啊？（非注音文）」

&esp;&esp;「抄简媜的句子，没创意。」我吐槽。

&esp;&esp;「这叫『引用』，小学修辞没学好啊你。」他说，我听了微微笑出声。

&esp;&esp;「白痴……」

&esp;&esp;「你不也是？」他也笑了。

&esp;&esp;「才不是。」我反驳。「但是不管如何，谢谢你。」我对他说。

&esp;&esp;「这样才是我知道的宁梓涵。」他边说边摸我的头。

&esp;&esp;「啊──不要弄啦！」我阻止他。

&esp;&esp;「走吧！」他站起来对我伸出手。「严彻他们等着你呢！」

&esp;&esp;我握紧他的手起身，和他一起步出房间。

&esp;&esp;註：

&esp;&esp;此句出自简媜《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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