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自责啦，”萨拉看出他想法，宽慰道，“我先去见过你祖奶奶，虽然你这么多年没想起她，也没回来看过她一眼，但她可没有怪你哦！”

纪纶默默跟着萨拉进到屋里。

连着祖母也忘了。

“他虽然不说，我知道他肯定在以你而自豪。”

六岁前他都在这个小山村度过，一朝生病将这里忘了个干净。

离开唐王城，碍于黎王城有顾容与在，他们不好过去，巡查组先行回首都，纪纶回老家。

忽略他俩身上的酒气冲天，还有唐玉溪的黑脸，纪纶删繁就简，得出唐王城跟元朗他们的意思也差不多的结论。

无视已经撒丫子漫山遍野跑的天童，轻车熟路在院子里编草茎的天研年，捣鼓工具的图霸，还有隔着窗子和里面人说话的羲和。

隔着帘幕重重，他可以想到里面的女人有多么年老体衰。

萨拉退出房间，羲和与院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如今，祖母也似当年一般，耐心地倾听，温柔地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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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到了！”远远萨拉哀嚎跑来，一把抱住他，“可怜的小纪纶，辛苦啦！快来见过你祖奶奶！”

即使是小时候的他和纪灵，也没有见过她几次。

纪纶：“……”更内疚了。

唐济跟他爷爷唐肃都大咧咧不着调头样子，但正事都能拿主意，态度表露的也明确。

但他们之间，还是有一种亲昵感。

当年为了一家人的安全，纪筠千里迢迢带家人离开家乡，只留下了她一人。

纪纶对王城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就没强留他们多待。

“祖母……”很久，隔着一道帘子的房内伸出一直苍白的手。

他们躲在暗处，是整个社会顶层特权阶层的集合体，更是毒瘤。

这几个王城都重视民生较早，否则也不会在西北三城和宋王城冒出刺头的时候，他们安静如鸡。

都是要握住城主这份权力，但利益多分点给底下人，他们是同意的。

事实上，他们一直也有在如此做。

那一刻，纪纶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一个清晰的女人形象。

祖母说起远在首都的纪筠。

后者不像城主坐着那个位置，享受着权力的同时也受着一定束缚。

岁月不曾割断他们的联系。

……

纪纶要动王城利益链，目前看来，要担心的不是各大城主，反而是势力庞大的长老阁。

不能当面相见，那就隔着屋里屋外的距离对话，小时候他时常上山来找祖母，有什么话都爱和她说。

她受丈夫纪星身上的辐射影响，很早就不便在人前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