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谁怜〉之二(3/3)111 荒年
&esp;&esp;「你是在受罚?」沛儿或许早就料到了,汾璱慷当初为了救她,以琴声作示警,打坏了覡的计画,又怎么安稳脱身?
&esp;&esp;既然是受罚,要是擦了药,伤都好了,又该怎么证明曾经罚过了呢?
&esp;&esp;沛儿停下脚步,缓缓反握了汾璱慷的手。看着他本是白皙如玉的指头皆是伤痕,伤口结痂又破、结痂又破,反覆下痕跡越来越厚,却还是折磨的透出血来。
&esp;&esp;他浅浅笑着,眼神中努力说着他没事,可眼神骗不了人,那些没事都是故作坚强。
&esp;&esp;然而他们相遇了,汾璱慷可以庆幸一会儿,至少知道了沛儿安然无恙,幸福快乐,还往村里找乐子来了。
&esp;&esp;他们握着手,以他们之间没见过几次面的交情,这时也该尷尬的松手了。只是他们明白相遇的短暂,再次碰头不知何时,能如此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实属不易,谁也不愿浪费。
&esp;&esp;沛儿其实也读不懂自己的心思,只是此时此刻,她只愿停在他的眼底,擦去他的泪痕,抚平他为了表达心思而深刻伤痕的伤口。
&esp;&esp;这感觉,是同情吗?只觉得心口阵阵疼痛。她想带他离开这里,离开这些可怕又复杂的事情。汾璱慷分明跟她一样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承担那么多东西,受这么重的罚……而这惩罚,与沛儿脱不了干係。
&esp;&esp;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放不下的吧?沛儿对自己这样解释着,也默许了他们之间相对而视,双手相握,许久许久,而不觉古怪。
&esp;&esp;汾璱慷可想过要逃,可想过跟她一起逃?
&esp;&esp;沛儿气血翻涌,握住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却又啊了一声,松开了手,虽然汾璱慷说不出话来,但刚刚这样握着,伤口怕是要疼上好一阵子。
&esp;&esp;汾璱慷眼底说着没事,贪恋般的将她的手又裹回自己手心,彷彿说着,就算她伤他千万次,他都会若无其事地将她握好。
&esp;&esp;多令人心疼的人儿啊!沛儿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庞。
&esp;&esp;可不可以带他走?请爹爹将他藏在水下,他们四个孩子一起开心生活。
&esp;&esp;还没说出口,她就觉得不妥。
&esp;&esp;汾璱慷的爹娘俱在,牵掛自然是扯不断的。强行让他们骨肉分离,这难道不是她自以为是的对他好吗?
&esp;&esp;就这样待了一下午。阴暗的房间不开窗,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纸窗透进来,光线越来越稀微,还染了片片红晕,已是向晚。
&esp;&esp;本是就这样安静握着手,汾璱慷耳朵灵敏,听到脚步声之后就松开了手,将沛儿隐于身后。
&esp;&esp;曾经,他想过要保护她,倾尽自己的全力。第一次,救她于妖狼之口;第二次,没得救她于水中;第三次,婚宴中眼睁睁看着她掛在神的背上被河水捲走……
&esp;&esp;他想过的,若有一次他抓牢了,那便再也不放手。
&esp;&esp;可这回是他自己松手的。
&esp;&esp;面对太多未知,自己的能力还太弱小。沛儿现在幸福快乐,不能再把她牵扯进村里的阴狠筹谋中。
&esp;&esp;驀地,门开了。
&esp;&esp;「什么嘛!三号不见那么久,竟是在这里跟小情人叙旧吗?」契安寧探进头来,对着他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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