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静默了许久。

许贺添没跟着下车，而是坐在车里，眼睛微微虚起，视线跟随着女人低头快步走的身影，缓慢移动。

直到他说出那句“五年前”。

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浓密睫毛在高挺鼻梁上映下小片阴翳。

他真的好耀眼啊。

“禾苗，看着我。”

只剩偶尔响起的雨刮器的哒哒声。

他舌头抵了抵脸颊，长叹了口气，手下意识地去摸衣兜里的烟盒。

“没什么原因。和你五年前一样。”

“司禾。”男人喉咙上下滑了滑。

司禾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把玩手里的文件夹扣子，扯开又扣上，扣上又扯开，哒哒、哒哒，一下又一下。

他熄了火，发动机嗡鸣声瞬间偃旗息鼓。

原来，他是介意的。

车内顶灯打下淡黄色光影，冲淡了些许男人漆瞳的浓厚。

空间逼仄狭小。

司禾才恍然。

许贺添向来对什么都很淡，就如同一条从不波澜涌起的直线。

她故作轻松地扬了扬唇，“搞这么严肃。”

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无力和自卑感。

“我就没听过他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着张狂的话语。

“昂。”司禾用微不可闻的鼻音应了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司禾就要说出口。

许贺添嘴唇抿直，眉头倏地锁紧，下颌绷出锋利的弧度，侧脸肌肉很明显地鼓了下。

司禾抿了抿唇，没答话。

就在司禾以为许贺添不会回答时。

他顿了顿又说，“拍摄地也挺好。”

司禾逃似的开门下车，“快走吧，别让人经理久等了。”

周遭陷入寂静，落针可辨。

“……”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自然也不会随身带香烟。

倏地，对面负一层超市大银幕亮起。

“你还挺有眼光的，”司禾由衷赞赏，又开玩笑道，“幸好没听源哥的。”

许贺添换了称呼，侧过身，把脸正对向副驾的女人。

许贺添没继续逗她，双指有下没下地敲击着方向盘，回道：“本子好，班底好。”

被蛊惑般。

许贺添把车停进了附近的地下停车场。

“干嘛呀你，”司禾快速抬了下眸，又一脸别扭地垂下眼皮。

摸了半饷，无果。

光点像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司禾脑子里那股本就脆弱的冲动转瞬即逝。

“那你为什么会同意协议结婚？”司禾看了眼窗外的风景，状似无意地问出口。

大银幕上，许贺添精致到睫毛的巨幅海报闪烁着光点，强烈的白光刺激得人眼睛不得不眯起。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叫人察觉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

司禾被吸引了注意，抬头望去。

许贺添用极为认真的语气，一字一顿地，也毫不犹豫地。

旁人唇角隐约勾了下：“还专门去搜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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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到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