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几分钟，前方路灯跟应景似的，倏地全灭了，哗哗黑了一长路，连拨开的井盖都看不见。

他看着黎知晚走路时刻意挺直的肩，第一次自尊这样的词语浮现在脑海。

湿湿的青苔，墙上斑驳的油烟清晰可见。

顾禹谦转了方向，车灯破开漆黑的夜，照亮了她脚下的路。

迢迢长夜里，看尽了她所有的倔强和脆弱。

她怔了怔，转过身，整个人被融融灯光包裹着，环光而立。

况且江城一中不是普通人家念得起的，个个家里都有点背景，再不济也是做小本生意的人。

顾禹谦下车咬着烟，垂着眼尾看她。

“大胆走，哥罩着你。”

车里走。

……

不怪他，是黎知晚长的过于好看。

将烟头扔掉，他落下车窗，探出头来。

黎知晚是看到黎术带着陌生女人离开后，才拐进巷子口回了家。

灯光刺眼，她抬手虚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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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顾禹谦做了这辈子最温柔的事。

黎知晚干瞪他一眼，绕过车身就走。

黎知晚想掏出手机，摸到扁平的衣兜，才想起她出来扔垃圾图方便，没带。

顾禹谦笑。

怎么会……

沈彬先开车走，其余几车也跟他后面。

“大好年华，不想活了？”他看着她，语气平凉。

本来还想要个微信呢。

可真会说话。

车里的男孩隔着玻璃幕窗看她，指尖香烟燃到指腹，烫的发疼。

少年情窦一起，破晓将至。

他开着车随着女孩的脚步，穿过寂静的街巷，淌过凛冽的夜风，追着她落寞的背影。

只有顾禹谦慢悠悠开着车，到她身边时，拦了她去路。

她沉着步子，一步一步迈进去。

他散漫的说着，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调调。

他有些没缓过神来。

你管我。

腐朽的人间，仓惶不堪的生活，拉着疲惫的人们坠落。

车灯从不远处冲破黑夜，照亮了巷子。

“长的过于好看。”

顾禹谦踩灭烟，张口想喊她，却又想到什么，挠挠后颈，原地站了几秒后开车走了。

正恼着，前路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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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极易陷进去，一脚踏空，再无归途。

所有第一眼见到她的人，都会觉得这样清冷惹眼的女孩，怎么也该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是觉得这世道安全，还是觉得自己长得安全？

他想不明白都凌晨一点多了，她一女孩子，晃在外面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