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的话都会做到的，只是遗憾，说好一起长命百岁，却没办法了。

入眼，只能看见蒙蒙的一片白。

“记住，是这种心痛的感觉。”

他转动眼珠，试着喊了一声，除了那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天雷滚滚，雪地茫茫反着白光，梅洵雪眼底闪着白色七彩的晕轮，一眨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什么意思，救了我不说话——”

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爱你的。

像是被车裂了似的。

像是一阵春风拂过脸颊，耳畔传来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梅洵雪愤愤地从床上下来，啪嗒一声，跪倒在地。

「可梨树还能结果子呢！」

他的雷劫将至，梅洵雪自知再无转圜余地。

他记得，他把瑺毓的心脏挖出来之后，九尾是不是还来了……他轻轻叫了一声九尾。

「待到来年，我一定要把这棵梨树给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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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做的事情，谢长荔替他做了。

抱着秋水朝着印象中他栽种下的一棵梨树爬去。

他闻到了久违的香气。

怀中似乎滚进了一个东西，可他已经没有力气抱住它了。

“呜呜呜呜。”

梅洵雪握住归一，他轻喘着气，身体上的九个孔洞还没有完全恢复，可见森然的白骨和新鲜脏器，他举手之间周身黑气上涌，顷刻间黑云密布。

梅洵雪冷嘲一声，摸上粗糙的床栏，木刺扎入手指，还会痛。

“欺负我现在看不见吗？”

修为尽散，灵田却碎。

【作者有话说】

清风挽明月，明月送归尘。

眼睛上好似蒙着一层白绸，梅洵雪去摸，只觉得有些冰凉。

身体好痛。

……

“喂——”

梅洵雪喊了一声，费劲地从床上坐起，他从脑后扯下白绸，发觉自己的视力近丧。

是个散修就能把他杀了。

「那就吃他的肉扒他的皮。」

他的记忆模糊，天雷劈他叛道离经，他当时已经没有余力去抵抗，又是何人救了他呢？

永别了，师兄。

但没有回应。

“瑺毓，你不是问为什么我会爱上戚夕吗？当你握着我的手将剑刺入戚夕胸膛的时候，你不是很畅快吗？你应该是记得的吧。”

真是可惜，还没来得及和戚夕好好说再见呢，连幻境之中都是那么仓促，就像他怎么也寻不到的骨骸。

秋水归一静静躺着梅洵雪身边，一树梨花瑟瑟，头顶很温暖，梅洵雪亲昵地抬过头，却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