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忆始于行宫，终于明州。

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否则他不会救外来者的，可能是看男人实在是太倔强和可怜了，明明都快要死了，还是一副体面的模样。

只能不停的看着自己，而后在自己的愤怒之中，陷入更加深沉的绝望之中。

回到姚山的时候，孙涯神志就有些迷迷瞪瞪，虽然整个人都透着些许的古怪，但孙延年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他儿子好歹也是一整个全乎的回来了。

阿年倚在摇摇欲坠的扶栏处，瞧着两人越发小的身影，心里头早就有了答案。

回程的时候他又梦见了戚夕的记忆。

在他气急攻心的时候，他听不到戚夕的话。

自然看不到戚夕那为他在地上攀着谢长荔摇尾乞怜的模样，戚夕并不想死的，在那一瞬间，起码。

戚夕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下头发露出耳后的小小虫子，“想来他也知道你的回答了。”

三人都很疲惫，连带着梅洵雪的眼下都透着乌青。

“谢、长、宁。”

当时他还觉得戚夕会接受不了，将他当做怪物……很明显是他想多了。

他在替戚夕感到不值和难过吗？连自己都被凡人的情绪影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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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荔肩膀微微耷拉下去，他突然有些无力和无可奈何，但他说错了什么吗？他顶多是和阿年有些许的交情，可其他人呢？他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说是梦见，可能也不准确，因为他自己都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其他。

也是，连系统都见过的人，看见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能够以平常心接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亲手养下的蛊，终将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他想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他知道，他出不去，他被困在这儿很多很多年了。

谢长荔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去看去，却见明月皎皎。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在得知戚夕和他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候，梅洵雪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戚夕能够那么坦然地接受他的异变了。

他不停的想要解释辩驳些什么，但是喉头已经满是瘀血，说不出别的话来。

两人离开的时候，阿年还在那栋吊脚楼里，他是南疆的蛊王，这片土地从来就是强者为尊，他不是生来就会养蛊就是蛊王。

真正的情蛊，在谢长荔自己身上，同生共死、至死方休。

也很好玩。

梅洵雪擦了擦眼角的泪。

很可笑。

山岗上的风安静地吹拂着这片土地，只有阿年自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