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暖气开得刚刚好，温暖宜人。你对司机说了路线，车子便缓缓启动。或许是因为雪天路滑，司机开得很慢。

在封闭的车内空间，气味变得浓郁清晰。除了车载香薰淡淡的香橙味，你还闻到一股味道，雨后雪松混着沉香的木质香调，幽幽地飘入你的鼻腔。

“还有么？”

他问：“怎么了？”

又说了几句话，他挂断了电话。

你注意到，他说了两次“咱们”。你说：“谢总是江苏人，口味偏淡，应该不爱吃火锅吧。”

他松了松领带，发出一串低沉又轻快的笑声：“看来今晚的菜不合格，以后咱不去这家了。”

“都挺不错的。”

，轻轻揉了揉，似安抚，又似在表示理解。动作很轻微，一触即放。

你略有些诧异，这是你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你想了想：“樱桃萝卜。”

他笑了笑问：“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

他又说：“我口味不固定，什么都爱吃。”

与你说话时，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温和：“抱歉。”

餐厅门前的雪地被车轮压出横七竖八的车辙，目送着行长与部门领导远去后，你正要告别离去，手腕却被轻轻握了一下。

你望入他的眼睛，看到了直白的关心与温柔。一如那个夜晚在诊所门口，他用七分严肃三分无奈的语气劝你去看大夫，彼时他的眼中也是这样的关心与温柔。

“我带了伞。”

他说：“天冷，容易受凉，你胃要不舒服的。”

宴席散时已近十二点，天空仍在飘落雪花。拉萨今年的第一场雪，无声又轻盈，不见终期。

谢问东说：“今晚的菜合胃口吗？”

你与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与他一起坐入了轿车后座。

正说着话，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了眼屏幕后，他说了声抱歉，接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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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东说：“我送你。”

你说：“不用的，我就住旁边。”

他微愣住，随即道：“抱歉。”

“……他不会再有机会与我谈话。”身侧的声音冷淡如霜，他的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敲击，“以后再遇到这类情况，按规定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不必告知我。”

你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捏了捏裤缝。

乌木沉香。

你看向他，犹豫了一下后道：“……你好凶。”

你说：“挺好吃的。”

他笑：“又‘谢总’了？”

你只好承认了：“其实我比较喜欢吃辣。”

“在下雪。”

“嗯。”他说，“先养好胃，咱们去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