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问，希望师父为我解惑。

我分明安排好了一切，我不愿同他走到刀剑相向的那一步。

我手中那件渐满血污的衣裳，此刻再看不出我此前为它用了多少心思。

鲜血溅染上衣裳那一瞬间，我的心好似在那一刻也骤然被挖空了一块。

“……我以为还有三日的。”

若非我心口还插着那把剑，我这语气堪称正常到不行。

鲜血混着一颗颗水珠落下。

像极了我被践踏进泥里的一颗心。

就好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恶毒的女配终究会输给善良的女主。

我心中狠狠一痛。

哪怕蛟螭本有不死不灭之身，这一剑，也会叫我重伤，将我困在病榻间许多日。

我想问他些什么，却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原来是今天吗……”

为什么……我费尽心思，我已经足够努力，却还是同他走到了这一步。

我没有保护的胸膛同样轻易就被刺穿。

在阴影内，我看不清师父的面容，他只有双眸在夜色里泛起一点微光，但他响起的声音依旧并无什么情绪起伏。

为什么啊……

我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竟在落泪。

那我心心念念念了半年才做成了这样一件漂亮的白衣，但若要它毁灭，只需要一瞬间。

啊，又是芙灵。

我从年幼起便视若神明的师父。

半晌后，我望向师父，我仍有不解。

但我最珍贵的护心鳞，早伴着我的一腔赤忱被缝进了这件衣裳里。

啪嗒啪嗒。

我的师父，我最爱的师父。

我怔怔望向那个阴影里的人。

我没想到她被我砍了一只手，又断了一只手，我封了她的洞穴，命时媚鬼喂她吃下可让人法力尽失的药，她竟还能给师父传消息。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芙灵，给我传了一则消息。”

对大多任何妖魔来说这是足以致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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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颇为冷静。

他是如此冷静，如此冷静地用剑刺穿了我的胸膛。

为何偏是今日。

许是我近些日子太过恍惚，我竟忽视了她这处，是我小看了她。

我只低头愣愣看向我仍颤抖着举在半空的手。

就像从前我不论遇到什么不解的道术符咒，他都能很好地为我解答一样。

他额心法印未成，再迟几日，我就能安排好一切。

但于此同时，我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巨大的荒谬感。

他清澈的嗓音还同往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