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和他说上话了，离得近，怕他闻到那个味道反感，我就直接戒瘾不吃了。

你要不要吃点药，喝点水。俞君谦握着一个玻璃水杯坐在床沿上，问我。

轶应允了，走了。

我捂着嘴，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躺在床上，艰难地咳着，头抵着枕头一下一下地抖着身体，翻来覆去，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呵呵”的喘气声，心口揪着痛，双眼酸疼难忍，无意识地流着滚热的泪水。

我直起身，趴在床边咳出一口苦水，俞君谦拍着我的背，给我递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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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一件，从头到尾串联起来，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清予……

等我完全正视自己的心意，却是在苻清予死了以后……

我摇头，弯着身子，拿手捂着眼睛低声啜泣着。

我害了他一辈子，害他天人永隔，余生都不得安宁。

给他当护工的第一个月底，拿了工资，我就去凤祥公寓楼下的小卖部买了好几包槟榔，本打算一次性吃个够。刚拿进房间拆开嚼了一个，被他看见了，捂着鼻子嫌弃地在笔记本上写字给我看：你别当着我的面吃，太难闻了。

顾玉龙在地底下一定恨死我了，顾安也一定恨透我了，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是偏向顾安的，他故意开车绕了那么长一段路，让我去看送葬车队定然也是对我的一种警示……

三年了，复查了三年！我的腿却没有任何好转。眼下苻清予死了，我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我拒绝道。

呵呵，也罢，以命偿命，是我欠你的……

你是在为你那位朋友难过吗？他忽而笑着这样问。

其实不是我不喜欢吃，是苻清予不喜欢吃。

我可能……被轶的温柔体贴给骗了！

……

我记下了，尊重他的意见，再没有在他跟前吃过。

呵，现在想想好讽刺，为一个人潜移默化地改变自己的喜好，却自欺欺人地说不喜欢他，他妈的我简直傻逼一个……

我：你不用管，给买回来就可以了。

苻清予，我的命……你拿走吧，我不要了……

吃了药，才会好。他扒开我的手，单手拆开分装好的几粒药片。

我真活够了……也受够了……

我眨了眨湿润的眼眶，撑着咳得有些发热发烫的脸颊，不管不顾豁出去一般，僵硬地比划道：是，很好笑是吧。其实我们不是普通朋友，他喜欢我……我却害了他……我对不起他咳咳咳……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离开凤祥公寓，也不会去学校，不去跟我去景光百合ktv,也就不会遇到坏人，不会去异国他乡，更不会暴尸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