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吃了没有？”我有些急躁地问。

我僵在那里，慌乱地低了头，看着他脚上穿的黑色皮鞋的鞋跟转了过去，变成了脚尖。

苻清予扶着桌子喘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红着眼睛，难以容受地望着我，闭了闭眼，转开脸低声笑了笑，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

我扶着车把，等着过路的行人走远了些，望着黑漆漆长满榕树的林荫道，问：“为啥不要我送了？”

“晚上的药呢，吃了没有？”快要下晚自习的时候，我拍着苻清予的背问。

“卫薇，你的自行车……”我刚开了口，卫薇就对我说不用不用，回来给她带一杯珍珠奶茶就行了。

他扭开脸走到一边，哑声：“我不要你送了，你回去吧。”

“哥带你回家。”我咻的一下绕到他跟前，刹住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心怀惴惴地跟着顾安下了楼，隔着三个台阶的距离，嘴里一直念着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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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柔声问：“头晕啊，头晕你为啥还跑着下楼不等我？”

这低柔温软的声音是跟着贺卡一道递过来的，换了别个，我一定觉得那人有毛病！为什么不好好说话，非要说这种让人听起来让人神魂跌宕——好像大姐姐哄受委屈的小弟弟的声音！

“晚上放学送清予回家的时候，带他去看看。”

揽。

我得了准许，连忙摸出早就准备好的车钥匙跑下了楼，去雨棚里推出自行车，骑上去追苻清予。

“龚铭允……”来了，顾安停下脚步了，站在了楼梯口。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颤声：“你……你不是说适可而止吗，不是说以后不能叫你哥哥吗？不是从今天起跟我没关系了吗？”

“上来！”远远地跟了一段路，看见他背着书包往惠大的方向慢慢地走，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的，至少大了一个码数。

他握着书包肩带，小声说：“我感冒了，头晕，怕传染给你。”

他不回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掐着点背着书包起身，走了出去。

一张印着q版佐助和鸣人的——设计得颇别致的手工贺卡递到了我的眼前，同时嗅到一股不知名的清逸甜淡的香味。

是你儿子跟着我来上学的，我没怂恿他来上学，他在学校打架的事跟我没关系，剩下的工资我已经请沈医生转交给你了，属于解除劳动关系的范畴了。我现在不是员工，你也不是我老板，请不要道德绑架我ok？

：你太坏了，大坏人！

我红着脸迟疑地伸手接过，目送他驱车而去，打开对折的贺卡看了一眼，里面夹着两张电影票——电影名叫《初恋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