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背着书包重新往教室走去。

回自己座位取了书，又恋恋不舍朝闻笙的座位看了看。

迟绛不知闻笙意有何指，也不知她羡煞谁的自由或不自由。

回到教室里面, 人已经走空了，值日生正准备锁门。

可同样是这么理解自己的人，却一次次要把自己推远，要划清界限，要强调自己不需要朋友。

她最喜欢板报后，整个班级焕然一新，像在给老房子装修, 为住在里面的居民带来新奇视觉。

嗝儿——我才不喜欢她呢，过往的亲昵都是错觉。

早在期中考前的心理课上, 迟绛为了给同学们一个惊喜，已经暗中拜托祝老师收集每位同学最受触动的歌词。

虽然手里端着的只是一盒小小粉笔，却觉得自己像潦草的宇宙街头大艺术家, 正在涂抹崭新星系。

“哦，数学校本忘带了, 回来拿。”迟绛微笑一下, 随意扯了个借口。

在几十张纸条里，迟绛一眼辨认出闻笙选的歌词。

班里没有人对黑板报上心，尤其是分班考的重压之下, 板报组成员怨声很大。每天多挤出两个小时时间做板报，简直奢侈。有这时间，大家宁愿回家多看会书做做题。

“可是……”值日生面露难色, “就你自己可以吗？要不等下周，板报组人齐了再一起弄。”

嗝儿……才说完分开，怎么就开始后悔了呢。

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呢？

地陪她玩所有幼稚游戏。

迟绛倒是很享受画板报的过程。她喜欢戴耳机站在椅子上, 想象自己正踩在月球表面。

嗝儿——我才不想和她坐同桌呢。

不出意外，这已经是高一分班前的最后一期板报了。

迟绛背着黄色书包，明明那天只带了两本练习册回家，却第一次感觉到书包沉重。

初夏燥热，纸杯冻手，她咬着吸管自虐般喝下一整杯饮料，被气泡咕噜噜顶出一个嗝儿。

迟绛笑出声，从对方手里拎过钥匙：“算啦，你又不是没见过大家一起合作。我们光聊天就得聊半小时起步，人多了, 反而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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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来啦？”

她一个人慢吞吞走出校门，从快餐店买了一大杯苹果味冰汽水。

每人上交一张匿名小纸条，歌词多半写的是薄荷味的夏天，操场上的汗水。也有多愁善感的少年，写下青涩暗恋的词句。

抱着书走到门口时，她仍舍不得离开教室, 于是改了主意：“要不, 钥匙今天先给我吧？好不容易考完试，我把黑板报赶出来。”

“看天空里浮云悠游/羡煞了我的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