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醒来时，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最后的记忆，是向笙推门闯进来，跪在地上给他掐人中，有人在打电话，还有许多人在疯狂呼唤他的名字……

直到某天，他一如既往的去棚里录音，站在话筒前，猛然间发现自己无法看清剧本上的台词，连耳机里的声音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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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亮的碎片铺了满地，像打散了湖面上的月光。那些莹亮仿佛昭示着它曾经有多么美丽，赢得过多少人的欢心。

牧峋抬脚追出去，却在望见那辆停靠在门口的车时，蓦然停住了脚步。

他的眼前阵阵发黑，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重重摔倒在地。

盛愿鼻尖发酸，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蹭了下眼角。

盛愿没有上任何人的车，而是是抱着伤痕累累的月牙船，独自走进雨中。

指尖阵阵发麻，抖得不成样子，让他拾起的动作变得异常困难。

无序的声音仿佛化作了无数条扑棱棱的带子钻进他的耳中，他从未感觉世界这样吵闹过。

明明是问句，他却用了陈述的语气。

“……谢谢。”

盛愿又问：“……我能把它带走吗？”

他把所有碎片小心抱进怀中，而后红着眼看向牧峋，“你明明也不喜欢被别人掌控，就没有想过，自己正在做的，也是毁掉别人人生的事吗？”

此后一周，盛愿过得并不太平。

他紧紧咬住下唇，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故作镇定的问：“它都已经碎成这样了……你还要吗？”

说完，他转身离开。

他不堪忍受的闭上眼，下一秒，没了意识。

蹲在地上一片片拾起象牙碎片，把它们小心翼翼的盛在手心里。

“一周之后，我会再来……带着退婚协议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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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峋定定的看着他的动作，少见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感觉自己好像生病了。

盛愿飞快眨眼，努力不让眼泪滴下来。

“随你便。”

牧峋没说话。

起初，他以为是最近太忙没睡好，加上那晚淋了雨的缘故。

“盛愿——”

宋秉辰和陆听夕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盛愿出事的这十几个小时，没有任何一个家人曾联系过他。

“……盛愿。”他低声唤他。

林助理蹲下来，帮他一起捡，愧疚道：“抱歉，盛少爷，是我说话过激。”

牧峋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

头总是痛得厉害，右耳听力持续下降，终于恶化到无法听见任何声音的程度。除此以外，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