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毒从口入，距离头颅就太近了，更易丧命！

太医又开了退热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进谢凛口中。

江云舒伸出手，轻轻抚平谢凛的眉心。

“蛇……蛇……好多蛇！”

江云舒听清谢凛的梦话后，突然怔住。谢凛在做噩梦？他梦到蛇了？

掌印用嘴吸吮毒血，口中肌肤脆弱，毒性最易渗入。

掌印还要让江云舒和她睡一张床。

太医想到这里，狠狠一颤。掌印死了，或者掌印瞎了，太医一时间分辨不出这两者哪个更可怕。

江云舒想到白日谢凛斩蛇的干脆利落，从头到尾脸色丝毫未变……怕蛇的人，会像谢凛这样吗？

谢凛会这样睡着睡着，再也醒不过来吗？

不知道谢凛正在做什么梦？

太医和宫人们只能在门外守夜，外头守着一屋子人。

谢凛的眉头很快又皱起来，她再抚平。

又皱……再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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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记挂着谢凛，可依旧昏睡过去了。

他梦话的声音满是恐惧，谢凛竟然也怕蛇吗？

可掌印不许太医守在床榻旁。

咬后最好的一种。

她想不通。

对太医来说唯一的区别或许是，掌印死了，他死在掌印敌人的手里，掌印瞎了，他死在掌印的手里。

突然，一道充满朝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些蛇都有微毒，被咬上一两口并不会死，但若是被咬得多了，就活不下来了。

倒是谢凛，看上去很是轻松的样子，仿佛经历凶险的根本不是他本人。

朝夕相伴的剑是他唯一的倚仗，他要靠日日苦练的剑法，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谢凛面对老虎的时候，都不曾这么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仿佛谢凛的眉心舒展了，他就不会再做噩梦。

“你叫我一声哥，我就帮你。”

江云舒得知谢凛比她更加凶险之后，心情复杂沉重。

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大概便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守夜？

太医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虽然并未言明，但是江云舒听懂了太医的隐晦暗示……谢凛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在太医看来，掌印和江姑娘今夜该分开睡两间房，方便太医守在他们身旁。

“谢十一！”

理智上，她相信太医的话，可是情感上，江云舒一点也不信。

谢凛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起初，江云舒没有发觉，她今日奔波劳累，受了惊吓，又中了蛇毒。

太医候着掌印和江姑娘喝了药，建议他们吃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饮食。

这是义父给他们的试炼，甚至不是最难的一种。

……但却是谢凛最怕的一种。

她连忙起身唤太医！

“十一！”

他梦到了那个蛇窟。地面上一个大洞，先扔下去千百条蛇，再把他扔下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谢凛真的不怕死，江云舒心想。

哪怕性命无碍，五官相连，蛇毒也极易导致眼瞎！

谢凛依旧没有醒。太医说，此时强行唤醒谢凛，对他的身子无益有害。

这大概便是卧榻之侧……掌印也不想空着？

直到谢凛的呓语将她吵醒。

江云舒伸手探了一下谢凛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

可掌印就不同了。

夜里，江云舒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谢凛开始高热。

方才，谢凛在梦中，成了十几年前的少年。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指节发白。

江云舒坐在床畔，端详着谢凛的睡颜。他眉头紧紧皱着，看起来睡得一点都不舒心。

太医和宫人鱼贯而入，寝殿灯火通明，谢凛依旧没有醒来。

“别过来！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