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很多的猪。

虫子奇怪他的淡定：“你难道忘了？当时你的师傅临死前就在脱皮……”

“等等，”他眯起眼睛，“是不是你消除的我的记忆？”

“没有，”小耳尴尬道，随手将扯下来的皮塞到兜里去，“没关系，这不重要。”

“……懒鬼鬼。”

虫子的表情骤然变得古怪：

一排排猪面人带着脚铐手链，在鸟嘴人的铁棍下规规矩矩地走着。

他的眼睛里……全是忧伤。

“舒服吗？”

“你还在哭吗？”

小耳问：“再哭会怎么样？”

两只魔鬼感慨连连，虫子又问：“圣主想起来了吗？

虫子想了想，说：“再哭上一两次，你会死。”

小耳却说：“以前我以为，悲伤是可以控制的……”

“圣主不喜欢猪。”虫子说，“他对猪可以说是极度厌恶，这是他惩罚人类的手段，把反抗的人变成‘猪面人’——他们大多数来自勇士团。”

“好像还不知道。每次让他查看我的记忆，他都很抗拒……”

好在虫子的身份是魔鬼医生，在这样的世道下，很少被直接杀害。凶神恶煞的魔鬼们最多随时将他带着，好医治他们的伤。就是吃不饱，别的没什么，因为他们死掉的很快。他继续逃跑，直到被下一只魔鬼抓到。

“我记得。”小耳说。

冷汗淋漓，精神恍惚。

“哦，”小耳熟练地扯下来，“我最近在蜕皮。”

“对了，偷偷告诉你一件事，”虫子突然神神秘秘地说，“原来我以前丢失了一段记忆！你可能不相信，许识敛就是以前的魔……”

虫子上下看着他，突然说：“我猜你现在比以前还爱睡觉吧？你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比人类还要虚弱。”

小耳下意识将手拿开，挣扎着看清他的样子。

没看错，真的没有看错。小耳呼吸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非常非常想哭。

世道险恶，生存不易。情绪大起大落的虫子也在机缘巧合下重获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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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是猪面人。他们有着猪的面孔，身体却是臃肿的人形……

小耳：“这是……”

“嗯？”

“你的脸在掉皮。”

小耳有些激动：“是！就是我。”

骤然间，窗外传来动静，他们一齐看去。

他想起昨天晚上。真奇怪，明明是个很粗暴的人，就算在那种时候，都故意惹他难堪。好几次小耳都要受不了了，在快到的时候拼命捂住脸，不让他看。对方贴过来，以为肯定又是一句羞辱，结果却是特别温柔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