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景又抿了一口，她来这不是为了喝茶。

“晚辈燕山景，此番拜见夫人，实在匆忙，没有备下什么礼物……”

“前不久，我带他回家。他迷茫无措，现在我将我路上对他说过的话，再对你说一遍。你听好。”

前的司夫人应当年过半百，可她毫无衰老之相，绝不是迟暮美人，她面目雪白，嘴抿得很紧，正在打量她，且不知道她已经打量她多久了。

司夫人给了燕山景一把鱼料，她一点点地丢下去，燕山景学她。

“你和他都把我想错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千方百计让他按照我的心意行事？”

水面的涟漪映照出两张女人的面孔，司夫人染着红色蔻丹的手指划过燕山景那一边的水面，水中，她抚过她的脸颊。燕山景水中的面孔乱了，又重归平静。

司夫人笑了一声，她将手中的念珠甩进隔开两人的案几下方，那是一个往下挖的鱼池，鱼池里有妖娆的芙蕖，有轻慢的水草，还有燕山景暂时不敢想像的东西。

“可以了。”司夫人给她燕山景添了一点茶水，“我不要你送我什么，只求你别再带走我什么。你已带走了我最珍贵的宝物。”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不想你面对。”

“这样，才能知道您的真实目的，不是吗？”

“我和阿虞当时的婚约，如果伤害了您，我很抱歉。”她来这，就是得和司夫人说明情况，也许能争得她的一点谅解。

“你答应他退婚，为什么？”

“成色不对还喝？”司夫人眼中并无惊诧，事实上，从燕山景进来开始，司夫人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水面起了诸多涟漪，司夫人问道：“你让阿虞受伤，你伤心吗？”

燕山景正要回答，可司夫人挥了挥手：“你知道吗，我准备的这些问题。阿虞都替你回答过了。”

她的每个问题都不刁钻，但燕山景回顾她和姬无虞一同走过的路，那些她流过眼泪的瞬间，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要实话实说。

“这是婵娟海的茶叶，再尝尝吧。”

燕山景抿了一口：“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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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景只有一刹那的惊慌。

“你骗过他，你后悔吗？”

司夫人推给她一杯茶：“请吧。”

简单的词，简单的问题，简单的为母亲的心。

“是吗？那我也很抱歉，我给你的茶有毒。”司夫人比了个嘘，“别叫阿虞进来，我只是问你话。问完你所有，我会给你解药。可你要是不回答，就是阿虞进来，我也不介意让他看到你的尸体。”

燕山景安静地注视她杯中茶水，她晃了晃茶水：“我知道成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