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夜明珠历经百年而光芒未减，温柔照彻两人前路。

直璇玑、直璇玑、直璇玑。十二个形态各异的直璇玑，或站或立，或舞剑或持笔，或严肃蹙眉或拈花而笑。

怪不得燕蹀躞可以赢下听风楼主张高秋的信任。他真的是天才。他复刻人的能力是一等一的，他可以预测，预测出怀中女儿小手将来的轨迹，他还可以回溯，回溯出直璇玑的每时每刻。

一看，就明白了，是门中生长的植物，她掐断那些藤蔓，柔枝汁液丰沛，几乎溅到了她脸上，大概就是这些植物汁水因为石门震动，被挤压后冒出了空穴，混在河水中，缓住了姬无虞的伤。

她疑惑地触碰她们，雕像却将燕山景越围越紧，她开始呼吸困难。

姬无虞将手伸进去，试图解救燕山景，然而毫无办法。十二尊雕像手拉手围住了她，阻塞前路，又困得她几乎动弹不得。

“嗯。”

燕山景踏出靠近娘亲雕像的第一步，那些雕像动了，且是迅速地围住了燕山景，燕山景猝不及防那么近地打量母亲雕像，她的眼角眉梢，她的青春勃发，都离燕山景那么近。她几乎忘却了她身在危险之中，眨眼间，雕像都换了姿势。

燕山景被十二个直璇玑包围，她有些茫然，所以她是得拧一下她亲娘雕像的胳膊吗？第一个是持剑的吗？等等好像不是，持剑的是第三个。那谁是拿账本的？是第七还是第八来着……她犹豫着，拧了一下第一个人的胳膊。这么干好像有点太孝顺了，就是她娘还活着，她也不敢随便拧亲娘胳膊，让亲娘摆姿势啊。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燕山景砍断几枝，趟下石坡，去寻伏在地上一息尚存的姬无虞，她手忙脚乱敷好了药汁，还掰断了一小节，汁水漏过她的手指，流进他嘴里，润湿了他苍白的嘴唇。燕山景紧急帮他看脉，果然有所恢复，便想着再上去扯那些奇妙的植物，多扯点没坏处，等他好一些，她就再开门带他离开这里。

燕山景听到姬无虞的呼唤，她明白了。

“她们不认识你，将你视为闯入者。你要证明，你是她的孩子！”

她们换了姿势，这是否意味着她需要将雕像们拧回她们最开始的样貌？可是那真是一眨眼的事，要如何记得住？

丁悯人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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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虞止住了血，毒也解了一部分，他站起身，抚摸她的肩膀：“过去看看？”

燕山景回头看去，果然是一怔。

她身后是十二个人偶雕像。

燕山景忙活的时候，姬无虞拽了拽她的衣服：“你看——”

在那么多的直璇玑身后，只有一个单薄的背影，坐在她们之后，一动不动，想也知道，那是燕蹀躞留给自己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