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一向是淮扬菜，老两口照例说了几句望家中和睦兄弟齐心几句话，一众人便开始用餐，汤汤水水调羹筷子偶有碰撞声响起，男眷女眷在说话，楚家饭桌有规矩，一不谈仕途二不谈生意，话语到了兴头就说起孩子。

楚明听着，斜看了一眼，放下筷子：“说了多少次，正规赛很安全。”

楚明和楚家主母一同去看，来人着黑色外套，年过半百依然强健精神，一双眼睛黑沉肃穆，赫然是楚岭父亲楚东升。

眼看着火已经烧到了自己身上，楚岭放下筷子，语气温沉：“伯母，赛车是竞技运动，小明前些年刚获奖，他是运动员为国争光，不是什么玩意。”

楚明一下子就后悔了，他刚才也是逞口舌之快，先不说他听到传闻真假几分，就算是真的，哪里轮到他捅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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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往这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楚岭会说这话。

楚明压低声讲他最近听到的秘事：“他和一个男人牵扯到一起，还以权压人。”

楚伯母摇头，面上有郁色：“参加什么锦标赛，我看着那事故集锦能吓死，整天提心吊胆。”

他比楚岭小两岁，看起来年轻又鲁莽，语气很冲。

“——你说什么？”

楚明神色本不大好看，听到这话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当下口不择言：“我哥？你以为楚岭有多好？他干的事放我身上能气死你。”

楚母岔开话题说别的，一顿饭到最后没再提起这事。

他态度很好，话中有意偏袒，身上少了几抹生人勿近的气息。

楚家伯母腕上圈着一镯青色翡翠，绿油油的，她抬手摁了摁额角，语气中有怪罪的意味：“我今天说还不是因为平日见不到你，怎么就不让我和你爸少操些心。”她叹了一口气：“当时你不愿做生意，不然你也能进公司，就和你哥一样。”

垂拱门后骤然传来男声，声低音沉。

楚家伯母正和楚母说话：“我瞧着家里这么多孩子还是小岭好，我家那小子，成天让我操不完的心。”

父亲楚东升，老爷子左右手位依次排列，小辈坐在最下方。

楚伯母听这话更觉不乐意，语气还是温的，但已经有了教育的味道：“到底是孩子玩意，上不了台面。”她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楚岭：“你什么时候能像小岭一样找个正事做。”

散了宴席，老两口散步，楚明来到他妈跟前，两人在垂拱门后压低声音：“妈，你每次在人多的时候说我，我说了多少次正规赛很安全，你偏要在那么多人前提我。”

楚家伯母口中小子是楚岭堂弟，叫楚明，前些年搞摇滚，近些年组车队玩赛车。

楚母接话，笑道：“哪有你说的这般，我看小明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