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陈涧喊了一声，“我还在这上头睡了一夜呢。”

他走到窗边, 往下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人, 只有蘑菇在追落叶，风一吹它就撵着叶子跑, 风一停它就撅个腚等着……

你明天醒过来的时候可能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陈涧感觉自己抱着被子是对的，要不这会儿手都点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看你睡得挺沉，就没叫你，”单羽说，“我来这儿以后就没见你睡过懒觉。”

“我以为你会嫌脏, ”陈涧说, “这地毯也没换过，之前钱宇一直用的。”

陈涧再次没了声音。

单羽没有说话, 还是靠在桌边抱着胳膊，手里拿着的咖啡杯遮住了小半张脸，冒出的热气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嗯。”单羽点了点头。

“那我先……拿去洗吧。”陈涧说。

山上有冰瀑吗？

乱地把被子拎起来胡乱团了几下，“你怎么不叫我？”

单羽笑了起来喝了口咖啡。

岳朗他们的车没在, 这俩人真是精力旺盛, 昨天玩那么晚, 今天一早又出去了, 说要上山去看冰瀑。

回忆开始出现。

“嗯？”单羽问，“什么？”

“陈涧, ”单羽垂眼看了看杯子里的咖啡, “你有点儿出乎我预料了。”

“他们都起来了，”单羽说，“一切正常运转，你们大隐不会因为店长几个小时没在就倒闭了的。”

陈涧说出这句话之后, 就没有了再开口的力量。

“被子放着吧, ”单羽说，“你要拿哪儿去？”

“全部。”陈涧说。

一阵忙乱过后，脑子彻底醒了。

“……白来的钱就十万，”单羽说, “不至于财大气粗到被子放地上一晚上就扔了, 洗洗就行。”

陈涧弯腰把枕头也拿了起来, 一块儿抱着走出了办公室。

“他在地毯上拉屎了吗？”单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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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羽笑了笑，抬眼看着他：“谢谢。”

单羽喝了口咖啡，也没再说话。

“你也有算不准的时候啊。”陈涧说。

陈涧没说话。

“不用扔了吗？”陈涧问。

他看向单羽。

“今天一堆事儿呢。”陈涧想把被子放到沙发上，但想想又觉得有点儿脏，于是就那么抱着了。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单羽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轻轻舒出一口气。

“我记得。”陈涧说。

都记得，虽然像是在回忆一场梦，但都记得。

单羽还真不知道，有没有瀑布他都不清楚，会不会结冰更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