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雪很难受，他嗓子干疼，心脏钝疼，胸口闷得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亦或者，堵上了无数沾水的湿棉花，无论如何也喘不过气。

两个执事联系了宗主，站得很远，相顾无言。

“你说什么？”

宗主与师父说了什么，温见雪没听清，他整个人都有点恍惚，浑浑噩噩中，胸口闷意越来越强烈。

大长老他们回来了。

……

他也不想挪动，如谢琅进莲都时一般，怀揣着巨大的期盼。

期盼师父只是在与他开玩笑。

一个执事弟子好巧不巧这时进来，告知了他一件不详的事，让他瞬间没了品茶的心思。

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膝，把脸埋在手臂间。

宗主带着人来了。

刘嶂弯腰行了一礼，缓声道：“回禀宗主，寒长老仙逝了。”

“回去吧。”

此地太冷了。

谢琅停止修炼，眉宇凝上煞气，眼珠陡然变成暗红色，手背冒出密密麻麻的银毛。

又是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靠近。

“止血丹，对，止血丹。”他终于意识到应该止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翻止血丹。

他手指都被染红了。

刘嶂直接用灵力敲击闭关处厚实的石门。

搁下茶杯，刘嶂站在身，在梅廊走了几步，立刻前往宗主闭关处。

天很快黑了下来。

他们很快来到青湖。

温见雪握紧玉简，“是，我知道了。”

石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惊扰了闭关处内，打算冲击更高境界的谢琅。

寒长老捏住了他手腕。

“我宣传闭关这些日子，一直昏昏沉沉，也不知你在上界学了些，但愿这些帮得着你，只是你若不懂，我没有办法为你解惑了，需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何事？说。”

温见雪已然听不下这些话了，他记着师父要他好好听自己说话，于是，机械地哭着点头。

“你与他，我都很放心。”寒长老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揉了揉温见雪脑袋，“若是那一天，你们碰到了危及生命的事，作为师父，私心希望，你们先想办法保全自己。”

血腥味直往他鼻腔内钻，黏黏糊糊感觉顺着手帕，流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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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珠光照亮整个青湖，青湖岸边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身穿雪白法衣的青年。

“生长枯荣，皆为常事。”

血腥味变得浓郁起来……

那个长得最高的天水派内门弟子用胳膊撞了一下旁边的人，传音道：“你平常不是很难说吗？快安慰安慰温少爷。”

他站了起来，压下了煞气，收敛了妖的特征，从容不迫地走出闭关处，微笑道：

熙熙攘攘的脚步声靠近。

可却不是玩笑。

温见雪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话。

“温少爷，快下雨了。”

宗主尚且没有出关。

上界，剑宗主宗。

“我把我知道的高级丹药丹方、悟出的丹道心得，全部录在了这块玉简里。”寒长老松开他手腕，用灵力从乾坤袋取出一块玉质细腻的雪色玉简，放入他手中。

“好好听我说话。”

青山古木间，几个天水派弟子握着夜明珠快步前行。

“这可如何是好？”

“不必为为师伤怀……”

几个天水派内门弟子互相看了一眼，走到青年背后，弯下腰，道：

温见雪动作顿住了，他哽咽了一下，道：“好。”

“……是。”

花倾城、秦月两人回宗了，刘嶂轻松了许多，他甚至有了品茶的闲暇时间。

他四肢似乎冻僵了，只能跪在这里，不能挪动一点。

寒长老剧烈咳嗽，他半闭上了眼，神色疲倦，声音也虚得很，轻飘飘的不带任何力量。似乎刚才与他说话，是回光返照，时间一过，便如飞星，迅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