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男人猝然打断他，又忽然改为厉声喝问：“你怎么敢来招惹我的人！”

这个瞬间，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冰山都变成了救命的浮木，当事人忽然觉得被当做玩具和老鼠，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任罗嘉此刻才意识到，被玩弄于鼓掌之时，自己至少还能活着。

而眼前这个青年足可以轻易让自己死！

一个他很早时期就猜到过、但在几番调查取证后又被他排除掉的可能，再度浮现在他脑中。

任罗嘉：“……”

盛澜就是一切的钥匙。

那他可能单纯只是个商人吗？

“你派人查过我。”

还在发抖的任伯爵不得不一五一十地回答：“之前不知道……”

“废物。”

“我……”

任罗嘉开始将求助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他用颤抖不已的双腿再度下跪，恨不得膝行到自己的儿子面前。

“知道我是谁吗？”对面的人已经问。

而这个可能，无疑是任罗嘉不能面对也无法面对的，因为……

堪意识到……如果说姓郁的年纪轻轻，就可以在蔚蓝集团里德高望重的话……

自己怎么早没认识到这一点？！

什么制约，什么交易、威胁，在他面前都如玩具一样轻易。他有权利轻易地踏碎一切。

在任罗嘉因为恐惧和震惊、越发颤抖不止的时候，他抬起手，又嫌弃地落下，冰冷薄唇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常年在首都星经商，没有人比任罗嘉要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低沉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像冬日里军靴踏在坚硬冰面上的声音，咚咚咚地敲在人的心上。

他之前没有，是因为他克制，他讲理。因为没有人招惹到他头上。

他的爱人受伤了。

“我明明给过你线索，让你们去查，就担心你们打扰我的宝贝。”忽然失去所有耐心一般，郁诚晏骤然出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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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蛰伏的掌权者选择不再沉默，不再忍受。

任罗嘉不禁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盛澜。

刚刚，满地的碎玻璃渣里，这个衣裳带血、风姿彪悍的冷盼男人，还曾经轻柔地将他的爱人拥在怀里。

他红色的眼瞳淬着冰，削薄的唇直接僵硬抿成一条线。

但此刻他受伤了。不，应该说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细心呵护的爱人。

所以他不需要透露身份，不需要去审判，他俾睨众生，不需要去特别关注任何一个人。

“……”

任罗嘉直接因为这个声音发起抖来。

……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