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春婵的手，身后跟着王蟾等人，缓缓迈过了门槛，一如如懿记忆中的模样——

容珮暗暗叫苦，只忙着摇头道：“奴婢不知。”

“皇后娘娘信皇上只是游山玩水么？”

南巡之前，翊坤宫小厨房的野蕈似乎换了新的品种，如懿不再日日抱着那头骨了，反而饮了蕈菇汤便就困倦。

夜里疯闹，白日自然没有什么精神。

只喝了睡，睡了喝，清醒的那两个时辰也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真宁静极了。

在外不比在宫内，若是被人发现如懿那般疯癫怕是不好，倒不如现在这样——

陆玲珑亦不是循规蹈矩的名门千金，只是个惊鸿一瞥便痴恋上了他，甚至为了他违背那迂腐父亲偷偷出门来与他相见的女人。

魏嬿婉！

只是这一次，倒没有了前世如懿在蕉石鸣琴回怼皇帝的一幕——

皇上进了画舫，瞧见帘后的少女，才明白了进忠的意思。

如懿刚醒没多久，精神正是最好的时候，不由淡笑道：“进了苏杭，他自是游山玩水去了。”

每日醒着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

在这里，他不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只是一个平凡又俊俏的富家公子。

“皇后是想喊本宫来？”

皇上登上去时，还体贴提醒，“此处清僻无人惊扰，您可自由无拘。”

“你不知，那令贵妃定知晓。”如懿一拍把手，叱道：“容珮，给本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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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偷跑出来的管家小女子，自然只有夜间能够相会。

“野路子？”如懿如今脑子反应很慢，便不解的看向了容珮，“皇上最近忙什么？”

如懿眯眼瞧着，便就冷呵了一声。

男人，怎么不心软，怎么不心脏怦怦跳呢？

自由无拘？

但显然，这宁静持续不了太久。

寒香见本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可口中却说着比深宫怨妇更怨怼的话语，“皇上是被外头的野路子给迷了心窍。”

陆玲珑虽换了姓，变了身份，但在秦楼楚馆里学的那些东西却不曾忘，又有一把好嗓子，唱起俗语俚曲来亦是一把好手。

一次便将皇上的魂都给迷了去。

即刻绞杀！

“皇后娘娘常闭门不出。”她似乎察觉不到如懿这异于常人的衰老程度，只自顾自的说着话：“大抵不知道如今皇上在做什么吧？”

容珮悄悄松了口气。

如懿话音未落，便瞧着碧梧阁的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

这一日，寒香见来了。

半分都没有老去的痕迹，甚至更多了几分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