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恨吗？

妖鬼长城附近的世族对妖鬼都是这样的态度，更何况仙都玉京里的那些自视甚高的腐朽世族。

墨麟见她细眉越拧越紧，忍不住轻轻将它吻开。

“那就只怜我一个。”

……可她有前世的记忆，前世那么长的时间，也对他没有几分喜欢吗？

他目光在她莹白如珠的面庞上流转。

上次与阴山泽通讯的时候，她都没关心过这件事。

她的亲人中有他的仇人吗？

无色城的来龙去脉……还是不告诉她好了。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无需自责。”

就如她恨着九方家的人一样。

直到她自己亲历过如过街老鼠般躲躲藏藏，朝不保夕，甚至低人一等的日子后。

琉玉被他亲得喘不过气。

琉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轻哼一声。

墨麟眼眸微动，从她欲言又止的神态中觉察到了她的想法。

俯首吻住她红润的唇珠，卑劣感在他心底蔓延开。

可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她感觉到这份恨意。

她沾了点水雾的眼睫轻眨。

而且——

阴山泽原本也不让他向琉玉提起，他只是……顺从了阴山泽的要求而已。

她才意识到，墨麟理应恨她。

直到她喜欢上了一个出身于无色城的妖鬼。

——原来我压根不欠你什么呀，那我们就两清了，我要去找我真正喜欢的人了。

“你……”琉玉难得有些迟疑，“跟我爹爹，好像相处得，还挺和谐？”

“……怜的怜的，但能不能歇一日？”

琉玉从前从没有思考过无色城意味着什么。

墨麟将差点脱口而出的真相咽了回去。

“真要弥补，不如用别的方式弥补？”

小骗子。

这样辩驳的话说给自己听听可以，但在见过墨麟身上那些伤疤后，她却无法在他面前说出口。

应该是那个时候对他并没有多少喜欢。

墨麟对视着她的双眼，他已经能从她的表情中准确分辨她的心思了。

“好困，昨晚都没有睡。”

琉玉望入他幽深瞳仁中，一时间心跳骤急。

虽然她脑子里也有很多借口，诸如“如果没有无色城妖鬼早就被当时的世族赶尽杀绝了”，或者“她爹爹并没有在无色城滥杀而且还下了禁杀令”之类的。

他心想，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出生起，世上就有了这样一座庞然大物，身边的世族子弟会因无色城属于她家而羡慕她，琉玉虽不引以为傲，但因为它存在得理所当然，也很少深思过无色城该不该毁的问题。

琉玉一直没有问过他对阴山氏的看法。

他宁可骗得她多一分的怜惜与同情，也不想日后她得知真相后冲他挥挥手：

因为心虚。

光是设想一下，就令他想在此刻将怀里的少女一口吞入腹中。

她肯定是算了算今晚要赶回龙兑城，明日要做抢亲的安排，所以想趁午后补一会儿觉，才不想与他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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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不该翻旧账，但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头又不免生出几分贪欲。

他捧着她的脸，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的原因。

就当他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我也想歇。”

“我当然知道我做了很多，为了妖鬼，我还得罪了那么多世族呢，等日后我带着妖鬼走出妖鬼长城，与你们的债就一笔勾销。”

“因为他是你的父亲，而且，他将你嫁给了我。”

但想到被强行分开的方伏藏与他的妻子，他又将那点微妙的愧疚吞下。

他将琉玉从左腿抱至右腿，垂眸看向琉玉方才坐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