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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琬在心中极力提醒自己镇定，她凭着许多次过往的记忆，步履平稳地走到了谢玦的床边。

宽大的金丝楠木雕花床上，谢玦身着雪白寝衣，正面色苍白地仰卧着。

当她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原本似在沉睡中的男子，却骤然睁开了双眼。

一直散发着滚烫热意的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谁要你来的？顾太医？”他虚弱的声音传来，两眼却仍锁着她。

因为谢卿琬和谢玦的关系，当她接近皇兄的床榻时，没有任何人上前拦着她。

谢玦眸中幽晦滚动，若黑夜深海，有某种未知名的庞大生物，在海面下浮动，透出巨大阴影，却悬而不动。

犹豫了片刻后，谢卿琬弯下身子，与床榻上的他齐平：“嗯？”

谢卿琬的心也开始为他难过。

谢卿琬像撞到了一堵墙一样，猛地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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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昭带疯了，居然在脑中出现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皇兄不会拒绝她呢？

“琬琬。”谢卿琬忽听到皇兄在唤她，那声音很轻，很低弱，模糊到后面几个字她都没有听清楚。

等待她的并不是他的回音，而是一只手。

被皇兄漆黑的眸子盯着，谢卿琬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皇兄如今一身雪衣，面白更盛雪三分，整个人是一种弱不堪折的风姿，却又有种破碎的美感。

皇兄这次看上去确实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虚弱很多。

……

谢卿琬喉间一梗，随即飞速否认：“不……不，不是顾太医，是我……”

谢卿琬望着他，再次品尝到了哑口无言的感觉。

到底有些难为情，她低下了头：“是我自己要来的。”

如今的她羞于见他，更不敢和他的双眼对视——仿佛能够洞穿她内心的一切。

谢玦心口一窒，明明已经猜到了一切，他还是闭上了眼，不死心地问：“来做什么？”

但想起肩负在自己身上的重大使命，谢卿琬还是一步作两步地慢慢悠悠地蹭到了床榻边，在这期间，她感觉地面都磨出来火星子，发出低哑的摩擦声。

谢卿琬想起话本子上是怎么描述的——就是那种容易让人生起狠狠蹂躏心思的模样。

他薄唇紧抿，看不到一丝血色，眉心紧蹙，迟迟不松，似有什么难解的梦魇缠绕着他。

手的主人暂且并没有将她往下拉的意思，却也让她维持着这个狼狈的姿势，动弹不得——她感觉她整个人都快扑到皇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