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肯定比松田阵平年纪大好多好多，说不定走路都不利落。

“走吧。”松田阵平道，“我带你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松田阵平跳下脚步。在落后他半步的地方。

我爱你，谢谢你成为我的哥哥。

那对拟翼自背后伸展而开，从内向外，穿透了庞大咒灵的身躯，击碎了属于心脏的核。

“别担心，我会等你。”

又转瞬即逝。

松田阵平拥抱着他，慢慢将他带起来。

“往前走。”松田阵平说，“别回头。”

他们都很少用言语提及的爱，最后全部都变成了心跳。

一直紧牵着自己的手松开，往上，按在了肩膀上。

和松田伊夏童年时重合的长道。

也许要几分钟，也许更慢。

隐约可以看见终点的光线，向着外面、向着天空、向着未来。

一下又一下。

那些他童年时没有分享过的往事，那些想要让哥哥看见最后又没好意思的成就，那些遗憾，还有爱。

道路宽敞而宁静。

牵着手，继续朝前方走去。

他摇着头，用额头抵上对方的，感受着那边传来温暖的温度。

一起走，这样下一世、下下一世、之后的每一世，他们都会一起。

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柔软的、如出一辙的黑卷发丝。

总有一次，他能看见松田阵平满头白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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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控制不住地笑，还是因为逐渐无法压抑的哭泣。

松田阵平的声音很轻，也很温和。

曾经他也无数次在心中祈求，这段路程永远不要结束，永远永远。

两人缄默不言地往前走去，偶尔手臂撞在一起，会忍不住看向对方，然后又立刻小心躲避视线。

然后他会牵住对方的手。

爱啊，爱啊，那么多爱。

松田阵平先一步启程。

松田伊夏忽然想到那条从家到餐厅的小路。

但他比谁都知道，总会有那一刻。

那是一条好似没有尽头的路。

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挺秀的眉眼。好像这样一直注视着，一直看着，就能融在他的眼睛里，化在他的血脉里。

永远。

松田伊夏吻了吻对方的侧脸，像是小时候一样，在每个清晨，每个将要入睡的夜晚，像只摇摇晃晃的小鸭子，在哥哥的侧脸上啄下一吻。

许久、也许只不过几十分钟，却像是很久。

但是等他再次一步步走向对方的时候，就会一点点的、慢慢的重新变成孩子。

秋冬夜晚，路上很少有行人，唯有路灯和天空中零散几颗星星带来些许光亮。

舍不得闭眼，泪水刚刚模糊视线就被快速眨眼挤掉，视线中重新露出松田阵平清晰的面孔。

而路的尽头，就是诀别。

松田阵平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攥住。

他有太多话想说，过了今天、过了这一刻就再也来不及的话。

松田伊夏从来都无条件相信他的话。

他跟在对方身后，相差小半步的距离。对方的身影与记忆里每一刻的重合，几年过去，依旧如此清晰。

他说：“谢谢。”

没有尖利的哀鸣，它缓慢倒下，然后开始消散。

没有两人说话时一贯以来的些许僵硬，此时此刻，按着自己已经成年的弟弟的肩膀，松田阵平却依旧把对方当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

少年看不见对方的模样。

好像要在今天全部都补给对方，全部都灌满，把一颗枯萎的幼苗身下泥泞肮脏的土壤全部换掉。

手再一次相撞。

滚烫。

这一次，谁都没有躲开。

全都卡在喉咙中，压抑了很久，今天终于吐露而出。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会在某一天和对方重逢，在他终于做好准备，可以无愧地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