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彼宁城，他只来过一次。

午后，应申落繁之邀，两人一道来了距营地二十里之遥的彼宁城。

一者精准稳妥，一者出其不意，两边路数迥异，倒是也打了个势均力敌有来有回，他作为旁观者实实在在赏心悦目。

“此枪为滨州窑所制，精良程度的确远胜寻常兵器。” 谢沐风琢磨片刻，心领神会道，“下个月我会调一批兵甲至岷州。”

但他们所到之地大多数仍是残垣颓圮。

比起相对华丽的剑势，长枪招式则更加朴素致命。大开大合，柔中带刚，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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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落繁答非所问：“你在营地的时候其实就想问了吧，为何我会答应得那般痛快。”

因为竹阳军的驻扎，原本荒凉死寂的城池隐隐有了些人气。有人在废墟间零星建起崭新的屋舍，像是枯枝上绽出的新芽。

“申城主枪术是从何学来？”

“再来。”

不等他认真回想，又听人缓缓道。

并非他多疑，而且这信任实在来得有些匪夷所思。

段星执略退后两步，让开场地静静看着两人过招。

时间恰好足够谢沐风走去兵器架旁，察觉动静，波澜不惊迅速抽出左侧的长枪横在身前回挡。

“过奖。”

“嗯？哪有专门学什么枪术，无非是怎么能活怎么用罢了。用得多了，就成这样了。” 申落繁轻巧甩了几下，望着锐利的尖头，难得地浮起一丝笑意：“许久没握过这样顺手的枪了。”

不过只存着小试几招的目的，两人不多时便收了手。

“十年前”

申落繁跳上废墟高处，遥望着整座城池，嗓音沉沉：“抱歉，当时我别无选择。只有尽早向那些人证明我不是累赘，才能继续留下。”

申落繁缓缓握紧枪身：“好快的反应。”

“承让。”

段星执下意识环顾四周，被人这么一提，他倒当真觉得有几分熟悉。

段星执一愣：“是。”

段星执：“怎么突然想来这儿？”

他只记得救下了凡箐，一时间倒想不起来何时还放过什么女孩片刻后，段星执蓦然回忆起初到彼宁城时围上来的一群流民中，那个身先士卒朝他发难的女孩。

申落繁也没打算推诿，大大方方道：“多谢。”-

一场大火燃尽昔时的繁华，时隔多年，上头的焦黑仍未褪去。

畔。

“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放过的一个女孩。”

“原来是你。”

申落繁却是蓦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旁的废墟：“你还记得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