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心里还有他。

想起元日里的事，他笑了：“他和姬月恒一样，从不信任别人。除夕那夜还故意把我支开。我本想亲自揭穿他，但你很聪明，比我还快一步，戏还做得那么真，我便没出面，只放走他认为掀不起风浪的江皊给他最后一击。”

他低眸，对上那双迷濛的眼，再三确认她是真醉了，温柔捧住她半边脸，让她看着她，低叹：“你可真是不乖，竟背着我与这么多公子有往来。”

一刻钟后。

程令雪仍痴痴地看着他。

最终她恍惚地倒在青年怀里，抬头看着他痴痴地笑：“郑公子……”

程令雪嘴角轻牵：“所以你给就我们下了蛊。我以为是姬忽下的令。”

换作以前，他根本听不得她说一个有关别的男子的事。

于是又饮几杯。

根本控制不了。

不安被如潮的快慰压过。

语气郑重，程令雪简直要怀疑他来这趟就是为了离间她和姬月恒。

他终于，又一次含住她的唇。

这是时隔两百多个日夜的亲吻，唇舌相触，急剧的快意充斥脑海，直击天灵盖，带来强烈的满足。

“呃——”

她避开那个话题，“有酒么？”

唤来仆从：“去备些酒菜。”

舌尖触到她的舌尖，姬月恒激颤，喉间不能自控地溢出呻&039;吟。

不可以看别人。

桌上的果酒已空了两坛，姬月恒看着面颊微红的程令雪，耐心劝解：“七七，果酒亦算酒，多饮易醉。”

“抱歉认错了，是你呀……”

程令雪眸子慵懒地抬起：“别拦我，这酒真是好喝……”

她不忘提醒他：“别再去找惜霜了。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却听她又咕哝道：“孙公子……”

姬月恒，你自求多福吧。

揽她在怀的青年手上一紧。

姬月恒没问她为何要在茶楼寻酒喝，也没问她为何要喝酒。

姬月恒：“……”

墨色身影消失在门后，出门后，少年满意地笑了笑。

“七七是有心事么？”

“总之就是我不想阿娘担心，又不想相看，只能说自己很忙。”

那样的目光，却从未落到他的身上，姬月恒眸底寂落化为喑沉，手拂过她唇角：“七七，你不可以这样。”

“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沉静的眸光倏然迷离，圣洁神衣遮掩住的欲念冲突脑海。

程令雪看着对面温和无害，甚至瞧着有几分乖顺的青年，想到离朱那些话，眸光流转，藏起那抹思量。

“七七觉得哪家郎君好？”

“唔……”

无论是用什么样的目光。

程令雪回过神。

认真询问的语气不见妒色，温和得像在给夫婿物色小妾的主母，程令雪越发狐疑，姬月恒当真转性了？

“老毒蛇他也不无辜！他希望你接近姬月恒，达成他的目的，我提出下蛊他时自然同意，还暗中帮助我。”

茶楼二楼的雅间，姬月恒给她递过来一杯茶水，见她心不在焉，迟迟不回应，抬手在她眼前轻轻挥了挥。

她叹了口气：“我是出来避难的，阿娘急着让我定亲，成日想要我去与这个公子、那个公子见面。”

多年的憋屈终于倒了出来，离朱心情畅快许多，他起身：“好了，我也下蛊坑了你，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我劝你一句，离男人、尤其姬月恒远一点，他那么小年纪就会害人，哪怕装得再好，本性是不会变的。”

姬月恒手指轻动。

语气明显变得温软，一个“你”唤得人心旌荡漾，姬月恒轻舒了口气。

程令雪认真想了想。

姬月恒看着她，眸中氤氲的偏执再也压不下去，在少女开口前，他不能自控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含住轻吮。

姬月恒笑得温柔：“这是我名下茶楼，我该问七七为何在此才是。”

爱欲汹涌，甚至不能用理智控制，明知她醉了可能过后清醒时会想起，会暴露他的伪装，可他……

强撑着的虚墙轰然坍塌。

纤尘不染的白袍下有恶欲竖起，恶欲嚣张，却也孤寂。

自那日离朱离开后，程令雪未再看到他再出现，但他的话却像一幅幅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离朱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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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朱又是一嗤。

嗓音温柔，却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七七再说一遍，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