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恒定定望着她背影许久，亦往当铺中去，入了后堂雅室，适才还端静的贵公子重重靠向椅背。

但他本性如何，并不重要。

“呃。”

弄脏她的手，她不会喜欢的。

的一笑压下眼底攀升的晦暗。

只是握着，却让他心中被蚕食了数月的空洞稍得填补。

不，眼下已不是他的手。

她并未像从前那样猛烈擦拭，只是温柔地圈着他，拇指安抚地拂过脆弱端头，使得那端头溢出泪珠。

他要留住这暖意。

她若看到，会不喜欢。

“多谢。”

有热流在她手心积攒着。

她就这样安静地握着。

残余的温度变得越来越灼热。

从肌肤相触的那一点，窜至心里，激出一阵阵愉悦的颤意。

气息越发急促。

这只手被她握过，就是她的手。

有些过了。

她闭上眼，他就不会被她看到了，他只是放纵片刻，片刻就好……

明澈的眸子潮热湿润，青年苍白的面容被春意染上淡淡绯色，有了血色，连耳根子都红得厉害。

她的温度在离开他。

他煦然地一笑。

青年紧咬牙关，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没入纤尘不染的衣袍下。

他抬起手，细细端湘着。

她的手握住了他。

未待他说完，她一溜烟跑了。

姬月恒清明的眼眸漫上无尽暗沉，望着虚空，他看到了程令雪，她嫌恶地审视他。忍着痛苦，他喑哑地轻哄。

姬月恒清臞身形崩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撑在墙上的手死死扣着墙，青筋暴起，好几次险些抓不住。

姬月恒喉间溢出低吟。

他终于，寻到温暖的归宿。

似要冲破阻碍。

她把伞递还给姬月恒。

姬月恒平静地起身，理了理袖摆，要朝外走去，继续扮演那个青年才俊、如琼枝玉树的姬家九公子。

纵使这些体悟背后需要的付出，和他本性里的偏执不符。

触碰时的感觉却还很清晰地残存着，一波一波地冲击着脑海。

姬月恒闭上眼，安静地倚靠着椅背坐着，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

总算走到琴馆前。

他隐忍住不断溢出的声音，压下了这股兴奋的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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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点点变得微凉，身子似乎也在失去知觉，血液似要冻住。

适才那些话也并非全是哄人的说辞，他是纯粹发自内心的体悟——

“七七……”

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这伞你拿——”

少女的手安静地握着他，一如温泉涤荡的快意让他长睫渐湿。

他一声一声地唤着她，如同信徒叩拜神祇时，无助、虔诚。

很难受……

“七七，闭上眼。”

宛若回到她离开的那个清晨。

“拿稳了。”

程令雪什么也没说，很自然地接过伞撑着，与他保持着半步距离。

“七七。”

温柔而缠绵地，她用带着厚茧的柔软手心，包裹住了他的整个。

时值秋日，玉白的面颊上却泛起诡艳的潮红，耳垂更是通红。

可甫一克制，适才与她肌肤相触时手上残余的灼热竟也跟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