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皙的脸上亦溅上赫目的鲜血，恰有一滴落下眼下，似一颗朱砂痣。

“师父，外面的人已被拿下。”

两声过后，似有飞鸟疾掠而来，门被一脚踢开，红衣少女裙摆半湿，裙摆滴下赤红的鲜血，长剑饮血。

程令雪手中长剑滴血，在白玉地砖上带过一道糜丽的痕迹。

“十一年前，爹爹带我去见您时，让我尊称您为’伯伯’，我乖乖地唤了。但现在，我想收回那声称呼。因为——

“令雪！”

她凝着那半张脸，毫不意外，唇角扯出清浅的笑意，答非所问。

程风愕然后退一步。

剑光自他脑后掠过。

清冷眉眼添了煞气。

程风高声朝外唤道。

程令雪没回话，垂着眼抬起剑，葱白长指拂去剑上的血。

但姬君凌的身手异常好，那三名高手对上他，一时都有些吃力。

话没说完，解药被硬塞入口中。

程令雪定定地看着“师父”。

似神女堕魔，圣洁又邪恶。

不曾被灼烧的半张脸赫然暴露，阴冷凤目和姬君凌出奇相似。

开口，打断他的话。

很意外么？

“竟是她！”

“不是的，师父，徒儿说的是，外面的人已被拿下，对了——

“你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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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我栽培出的好徒弟！做得很好，现在，也该让为师看看你的剑术究竟能到何种地步，速速拿下他！”

程风满意地笑了笑。

055

“不错，是那个孩子，眼下她知道你的父亲曾要挟她的家人，父子相承，你承了姬忽的权势，亦要承了他的仇！”

“制住他！”

“你不配。”

是，很意外。

“你的武功大有长进，寻常的高手已非你的对手，这很好。不过我身边有位比亲子可信、剑术超群的高手，不必动用外面的人手，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楚珣的女儿、你弟弟的心上人如何拿下你！”

染血的长剑映出的她的眉眼，程令雪越过姬忽，似鬼魅移至三名高手跟前，那三位高手虽武功高强，但敌不过程令雪和姬君凌两面夹击，很快被他们制服，并搜出了‘百岁宁’的解药。

她似卸下重担，轻舒一口气。

程风厉声示意身后的三名高手。

三名高手齐齐上前缠住姬君凌，程风则畅快笑道：“你们以为我会把一切押在一个小丫头身上么？那酒只是为了试探她是否忠心、我的人是否可以行动！我知你自幼多疑，必不会饮下那酒！”

程风却不慌，又一声冷厉的笑。

程风的面具“啪嗒”落了地。

程风微愕，继而又仰面大笑，笑声似罗刹自地狱中传出的呼啸。

姬君凌喂姬月恒母子服下药。

说罢，他起身抽出身后长剑。

“我姬君凌做事从不需要理由，更不在意是否师出有名，不必聊了。”

“你果然像我！”

姬君凌一顿，长剑穿过一名高手的胸腔，又果断拔起，带出激荡血流。

“程风”亦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何时知道的？”

揭开姬忽面具的那一刻，程令雪扪心自问，得到的回应是——

身侧旋过绯色清风，程令雪身形快得只见虚影，如一袭半透的红纱，红纱掠过，冷香的气息中混着血腥气息。

温热指腹擦过安和郡主唇畔，药还未喂进来，她别过头，无视姬君凌深沉的目光，懒声道：“太小瞧我，我用毒手段早在师父之上，没解药也死不了。”

“是您的人。”

但一切早就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