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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天光淌过邬如晦流水般垂落的长发，他眉目渐渐舒展，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些。

如此，小如晦方得一夜安眠。

过了一日、两日……

孟昭然去湖底找人，问得羌杳满脸莫名其妙：“他不在他那大宝贝跟前守着，来找我作甚？休祲剑坐镇阵眼，我还能跑不成？”

风撷香和他的几个徒弟轻手轻脚地进来。

风撷香埋头开始写药方：“我再开一副温养的方子，长生剑仙阁下醒之前，怕是不便喝药，药粉掺香炉里也是一样的。”

叩门声适时传来。

羌杳倒是不着急，还有余裕在一旁阴阳怪气：“真的假的？大师兄被子掀开找过了吗？”

直到第三日，陆昃还是没有回来。

微昙等人皆是惊喜：“太好了！”

——坏了！

他这个三师兄自打撕破脸皮，就完全不客气起来了，每句话都要夹枪带棒。

孟昭然和楚休明又是一喜，微昙悄悄看了眼陆昃的脸色，没吭声。

风撷香客气疏离地一笑：“阁下客气了，毕竟我和阿昙是朋友，怎能不尽心尽力。”

孟昭然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风撷香走后，陆昃语气平平地交代道：“羌杳还在尝试冲破封印，我去看看，你们先照料着如晦。”

微昙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陆昃垂下霜白的睫毛，遮盖住眼底莫测的情绪，半晌，他才回答：“如此，便劳烦你了。”

就像现在这样，守在一旁，给应激小动物顺毛一样，极耐心极轻柔地哄着。

陆昃起身：“进来吧。”

风撷香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替邬如晦把完脉，轻声道：“恭喜阁下，贵徒的脉象已经趋于平稳，到底是底子深厚，不日便能醒来。”

微昙觉得不太对劲，和笑眯眯的陆昃对视几秒，最终还是迟疑地点点头：“好吧。”

日头东升西落，声称只是加固封印的陆昃还没回来。

孟昭然期期艾艾地问：“那大师兄的记忆……”

陆昃不过老实了几日，他们就把他老人家擅长跑路的前科给忘了。

风撷香：“说不准恢复了多少，等他醒了——”

“不必，”陆昃看出她脸上的担忧，笑了笑，安抚道，“为师答应你，不动用休祲剑，只加固封印，如何？这下放心了么？”

孟昭然急得团团转：“师父真的不见了……”

陆昃轻轻抽开手，召来柔和的水流，一点一点洗净邬如晦掌心指缝间干涸的血污。

陆昃低声道：“全部想起来了。”

三个徒弟捶胸顿足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