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盖好被子。”他说。

“嗯。做完了，都关灯了……”

虽然调了无声模式，但这依旧令她措手不及。

到手心里的手机振动不止，嗡嗡嗡地闷响，她才惊醒过来，抬起手机，吓了一跳。

“我…我刚刚一直在做题……没有看手机。”左渔选择撒了一点小谎，没有告诉他关于洪尧明的事，但心头涌上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她把话说得很缓很慢，给他道歉，“不好意思啊……”

“有遇到不懂的？”

他怎么突然打过来呀……而且这么晚了……

“还没……但快了。”

他是误以为她因为题目做不出来，所以哭了么，左渔手指放在被子上，无意识地抠着，瓮声瓮气地点头。

那端，许肆周的声音透过听筒低低地漫出来，通过电话听他说话有些陌生，但依旧能想象到他打给她时，那有点懒散，又有点冷淡的样子。

[许肆周yolo邀请你进行语音通话……]

“数学……”“还有英语……”左渔又补充。

“声音怎么了？”

空气突然安静，大概是她说得太多，他听出了异样，好一会儿才听他低低地“嗯”了声，说：“数学和英语确实有难度，别太为难自己。”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可以直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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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闷着我们小鱼鱼，”他又说，在那边很轻地哼笑了下，“从被窝里出来，我会小声点，外公外婆听不见。”

尤其是在她已经打算自己独自消化掉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时，他还那么照顾她，让她原本烦闷的心态多了一丝温暖。

“嗯……”左渔点头，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怎么那么像偷偷做坏事似的，不能被外公外婆发现……

“……”他是神算子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夜里真的太安静了，尤其是在被窝里，她甚至能够清晰听见自己刚刚哭过后的声音，带着一层沙哑，与平时迥然不同。尽管她极力压了下去。

“是啊……我就是躲在被窝里听的电话……”

听到他也学着班上那群男生喊她“小鱼鱼”，左渔的脸颊开始发红发烫，呼吸也渐渐不自然起来，她甚至能想象到他坏坏的笑容。

左渔挪动着身子，耳后根红得厉害，从被窝里出来，清爽的空气自鼻腔钻进来，透着夜里清洌的微凉。

是真心的感激，即使他不知道她真正难过的原因，但她真的很感激他。

“……”

“怕被外公外婆发现？”

“上床了？”

“怎么这么晚回我消息？”

“还不出来？”许是久久听不到动静，他又问了句。

“你…你打过来，怎么了吗？”左渔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躲在被窝里，很小声很小声地问。

“做什么题？”

左渔抓着振动不止的手机，像抓了个烫手的山芋，她还从来没有跟男同学深夜聊过电话，当下紧张不已。

“题目都做完了？”电话那边，许肆周又问了句。

“有几题，但是后来对了答案，花了些时间看解析，就明白了……”在这一点上她确实没有撒谎。

迟疑再三，又思虑再三，她还是点了接听，万一他有什么要紧事呢……但是因为担心被外公外婆听见，她整个人钻进了被窝里，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成了气音：“喂？”

“……”他耳朵怎么那么灵敏。

“好……”左渔微微哽咽，但很快又表现得若无其事，说，“谢谢你呀，许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