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被天帝身影所遮挡，衡烨抬头静静地看着，平静坦然, 气度沉稳, 并不会因为奚昊居高临下的眼神就生出什么不忿的情绪来。

通明殿外，十步一岗。

在衡烨眼中，天帝要说的话竟还没有自己的茶水重要。

茶还没开始泡呢。

“你好歹是个主掌，天机府不至于克扣定婚殿的东西吧。”

心中或许有疑惑, 疑惑天帝要干什么，可在奚昊的眼中, 衡烨的态度从容到几近无所谓的态度。

衡烨走过时，也只能看到他们头顶上的羽翎。

所以他也留不住她。

因为无所求, 所以从容。

衡烨直直地望过去，却也只看到奚昊略有些嫌弃地撇过眼神，似乎是看不过眼衡烨的行为。

衡烨起身，看着案几上已经升腾起水汽的火炉, 略有些遗憾。

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压制要更为严重些，而下位者或是战战兢兢明哲保身，或是欺凌比自己更弱小的人。

天帝所过之处，值守的士兵尽皆跪下，此起彼伏，沉默却肃穆。

衡烨并不会因为自己处于低位就觉得自己该谦卑，同样的, 他也不会因为天帝高高在上的身份就理所当然地低头。

当然, 如此遗憾，不过是衡烨故意为之罢了，他在试探天帝对自己的忍耐底线在哪里。

而那些士兵也只是低着头，沉默地看着华丽繁复的帝王冕服从自己眼前划过。

而这里的天界，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跨出通明殿的门，两侧守卫的士兵低头跪下，奚昊目不斜视脚步不停。

天帝起身从高高在上的天帝宝座上下来, 慢慢踱到了衡烨面前。

若非如此, 衡烨又怎会从一介凡人成为天帝。

就像她一样。

所以衡烨很坦然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奚昊。

不知道奚昊在想些什么, 衡烨能清晰地察觉到面前的天帝身上的气息在一瞬间凌厉了许多，随即又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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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衡烨察觉到天帝身上的气势平静下来后，奚昊开口了：“阿烨，你随本……我来。”

奚昊转身, 率先向通明殿外走去。

这一点早在衡烨初来时便有所猜测，如今不过是看得更清楚些罢了。

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口，可二人却很默契地同时举步。

分明灭的光影来。

衡烨收拾茶具的手略一停顿，顺势放下，笑着回应：“那倒不至于。”

虽然在先前那个世界，衡烨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来处，不论是修真界还是后来的仙界更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可在衡烨成为天帝之后，却直接废除了大部分几乎无用的规矩和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