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慢吞吞地往前挪。

程聿骁没说话，只弯腰将郁知抱起，缓缓往屋内走。

郁知想抗拒，根本无力。

程聿骁眉心更深地皱起，轻拍她背脊，好让她情绪稍稳定些。

视线相撞，周遭寂静，一时间，只有夜风拍打雪地的声音。

那手臂只轻轻扶住她一秒，让她不至于当众倒下，又迅速抽回。

她垂着颈，哭了半分钟。

伸手，郁知将颤抖的手交给程聿骁。

“呜我自己走”郁知啜泣着说。

程聿骁没说什么，松开了郁知。

程聿骁握住她肩膀，

“怎么？你对她很上心？”

“蒋洲，让开。”

羊绒卫衣在郁知手中揪成团，泪水沾湿成块。

“程聿骁你太讨厌了我要辞职”

郁知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路雪影拉长。

最后还是哭得说不出句整话。

寒风簌簌，将郁知的头发吹乱。

郁知咬紧嘴唇，硬撑了会儿，终于无法保持站姿，酸软窜入膝关节。

郁知还是没控制住，泪就继续落在程聿骁衣襟里。

郁知强撑着站稳，仓促低头整理外套，心底满是不安。

她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程聿骁单手将她护在胸前，让她别再接触到冰冷石壁，“没事了。”

程聿骁没有回他，目光落到女孩的狼狈神态。

把自己埋掉。

蜷躲在石壁旁的女孩抬眸。

一小片，一小片，湿润透进毛料。

郁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身体抖得厉害，“你骗人我不想听这些……别碰我，我……呜……”

少年眉间寒意一闪而过：“你要替她出头？何必。”

郁知犹豫数秒，蒋洲还站在侧面冷冷注视。

“够了。”

没走两步，停了动作。

但至少此刻能让她离开蒋洲的桎梏。

黏黏的，蜷在郁知手里。

她的心绪如同被雪掩埋，好半晌才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

上了谁的手臂。

蒋洲瞥郁知一眼，面色不见波动：“行，你想带就带，随你。”说完，他让开身子，雪地上踩出个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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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不了了”郁知有些崩溃。

“我带来的人，我就得带走。”

气程聿骁怎么现在才出现，又怕眼前这个姓蒋的疯子会再对她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

“好。”

寒风激起郁知的颤抖，郁知想松开牵着程聿骁的手，结果腿一软险些再次摔倒。

丢人，恶心。

郁知侧过脸，泪痕交织雪水，唇瓣明显被碰撞得发红，还带几道擦伤。

寻个没人的地方。

“郁知。”程聿骁喊郁知名字。

程聿骁面上仍是温和笑意，目光落在郁知身上：“我要带她走，人是我带来的，她的事情由我处理。”

“程聿骁，”蒋洲口吻淡漠，“看够了？”

——姓陆的那个年轻男人。

蒋洲并不退让：“你这么想带她走？”

程聿骁缓缓走近：“她虽然是个助理，但终究归我管。”

太丢人了。

程聿骁侧身，朝郁知伸出手，只说一句：“跟我走。”

昏暗光线里，蒋洲轻哼了声，用拇指擦了下唇角，退到一旁，没再看郁知，只把视线落到叫停他动作的程聿骁脸上。

郁知抬头，对上双浅淡的眼。

然后，转身穿过落地灯的阴影，脚步声冷硬，无人再追随。

四周嘈杂中，男人神色疏离，仿佛对她刚才的险况并不关心，礼貌扶了一把便退开。

她从来都不是爱哭娇气的性格，但在这陌生地方被人按着接吻，又在众目睽睽下失了颜面，崩溃点已然爆发。

她本就被蒋洲压制得快透不过气，见程聿骁出现，心里又是气恼又是惧怕。

郁知想一头扎进冰天雪地里。

“我没有看戏。”程聿骁轻叹，带着她往安全区域走。

她知道程聿骁虽然是她名义上的老板，但也并非好人，对她好或坏全看利益。

郁知没再挣扎，用指背挡住泪眼，瑟缩在程聿骁怀里，抽噎声时断时续。

低头，往前磨蹭两步。

受到惊吓的身子颤粟，腿脚不停发抖，压根儿不能独自行走。

蒋洲脸上并无怒意，像个玩心已尽的少爷淡淡回答：“她自己欠教训。”

程聿骁向来平静的眼底划过波澜，沉声对蒋洲说：“你吓到她了。”

郁知咬紧嘴唇，一开口就是泪水混着碎音：“你看戏……你明明都看见了……”

他怀里抱着个彻底崩溃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