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卑鄙的圣人:曹操_第一章 突然的政变(4/7)111  卑鄙的圣人:曹操(大全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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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实在不同寻常。

此时此刻,曹嵩脑海中突然不断涌现着“十二”这个数字。他回忆着自己十二岁时是个什么样子:生下来就被人抱去当了宦官的养子,童年自然是暗淡无光的。记得也是在自己十二岁那年,养父曹腾因为援立先帝有功升任了大长秋,并且获得了费亭侯的爵位,那真是曹家从未有过的荣耀与耻辱。说荣耀是因为父亲赫然崛起,日益受到几位先帝的宠信直至去世;说耻辱是因为父亲这个爵位得来颇受人非议。虽然当时自己还小,但也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据说孝质皇帝是被“跋扈将军”梁冀鸩杀的,而父亲偏偏在此事之后以定策之功加官晋爵的——总会有人以为他是杀害孝质皇帝的帮凶!当了这样一个宦官的养子怎能不受世人的白眼?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学会了隐忍,忍父亲的管教,忍世人的白眼,忍同僚的非议,忍丧妻失子之痛,忍许多许多事情……一直忍到现在,而且将来还要继续忍下去。

曹嵩拍了拍脑门,责怪自己不应该想太多,提醒自己搪塞住窦武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回过神来再看儿子们,立时愣住了:小孩就是好,整天无忧无虑……咦?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两个孩子捉迷藏,这会儿怎么变成三个了?

他揉了揉眼睛,只见阿瞒和德儿身边又多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穿着脏兮兮的衣衫,腰里系着根破麻绳,跟他们一块玩。

“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怎么进来的?”曹嵩赶忙站了起来。

那孩子照旧玩他的,根本不理睬曹嵩。

曹嵩可不高兴了,上前一把揪住那孩子的衣服:“问你话呢,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啊!”那孩子也坏,抓起曹嵩的衣襟抹了一把过河的鼻涕,“您急什么,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呸!”曹嵩恶狠狠啐了他一口,“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由得你这样的野孩子随便跑进来玩?还翻墙进人家院子,你爹妈是怎么管教你的?快给我滚!”

不想这句话没说完,阿瞒却颠颠跑了过来:“爹爹别怪他,我去他家玩的时候,也是翻墙头进去的。”

还说人家孩子,自家宦门子弟也没教育好,这可把曹嵩闹了一个大红脸:“阿瞒,他到底是谁呀?”

“他叫蔡瑁,我们常在一起玩的。”

曹嵩不知道蔡瑁是何许人也,又见他一身邋邋遢遢,自然以为是穷人家的孩子:“滚!以后不允许到我们家来,什么野孩子,再把我们阿瞒带坏了。你要敢再来,我告诉你爹妈,叫他们收拾你!”

那孩子做了个鬼脸:“有本事你告诉他们去,他们都在襄阳了。”

曹嵩听了也糊涂,哪儿有自家住襄阳,十几岁孩子自己跑到洛阳来玩的道理?还未及多问,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老爷,大司农张大人家的几个仆人在外面要人。”

“要什么人?”

管家回道:“他们说他家大人的内侄出来玩,一时没看住,跑到咱们府里来了。”

哎哟!这小子是大司农张温的内侄呀!曹嵩脑子里嗡地一声,这岂开罪得起?他赶忙换了一张和蔼的面孔,亲自趋身为小蔡瑁掸了掸衣服上的土:“公子你怎么不早说?我这两天还说去看看张大人呢!这样吧,我亲自送你回府,好不好?”

蔡瑁年纪小,不明白他为何态度转变得这样快:“不行不行!你准是要向我姑丈告我的状,那以后他就不让我出来玩了。”

曹嵩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张公子,你想错了。我是想带着孟德一块去,让他也见见你姑丈。把话说明白,以后你们再来往游戏,不就不用翻墙了吗?”小孩子岂会明白他的心思,曹嵩是想借这个题目与张温攀一攀交情,顺便就窦武之事向其问计。

“真的?”蔡瑁和阿瞒都高兴得蹦了起来。

曹嵩一手挽着阿瞒,一手拉着蔡瑁,满口甜言蜜语,又嘱咐管家:“快备车,往大司农张大人家去一趟。”

张府问计

“曹大人来访。”

“哦?”张温正在看书,听见家人的禀报感到很意外,“你说的是哪个曹大人?”

“司隶校尉曹嵩。”

“哼!无缘无故的,他来做什么?”

“回老爷的话,咱家侄少爷跑到曹府里去玩,曹大人发现后怕孩子小有危险,亲自把侄少爷送回来了。”

“哦。”张温皱起了眉头。他极厌恶曹嵩的为人,私下根本不与其来往;可今天这老狐狸竟亲自送内侄过府,怎不叫人猜疑?有心不见,可又一琢磨,自己当初是因为其养父宦官曹腾向先帝举荐才有机会来京师做官的,不管怎样曹家对自己有恩,也不好驳曹嵩的面子,想至此他就不大情愿地嘀咕了一声:“有请!”

不多时曹嵩款款而来,只见他头戴通天冠、身穿青色深衣、腰系锦带、足蹬云履,装扮得一丝不苟,离得大老远就躬身一揖道:“伯慎兄!别来无恙啊?”

“内侄顽皮,有劳巨高兄挂怀……坐!坐!”张温见他不亲假亲不近假近,也少不得随之客套。二人招呼打得响亮,可坐下来并没有什么志同道合的话,曹嵩只是问他身体如何啦、最近有没有和人饮酒聚会啦、家中内眷可安好啦之类的话,弄得张温满腹狐疑,只好有一搭无一搭地搪塞着。殊不知曹嵩是揣着一肚子心事来的,抱定了韩信乱点兵迟早寻得着话茬的主意,东拉西扯海阔天空地瞎侃。

“人各有一好,有的爱文章,有的爱射猎,有的爱投壶,有的爱蹴鞠(踢球),像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就只能睡大觉了……伯慎兄,您有什么爱好吗?”

张温揶揄道:“没什么,我等都是公务繁忙之人,闲来观观书籍、写写文章也就算是消遣了。”

“有一技之长就是好,伯慎兄诗赋文章我也有幸瞻仰过,神采奕奕啊!我这辈子都比不上了……但人家说美食不如美器,好文章也得要好字配……要说书法现在当属梁鹄,那一手好字,我听说和李斯的字差不多,都跟那传国御玺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那么周正。但若论草书,那首推咱们孝章皇帝的御笔,章草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是……”张温越听心里越糊涂,难道大中午他跑我这儿聊天解闷来了,“我这两笔字再练八十年恐也赶不上梁孟皇,不过文章还是自认为可以的。”

“上道了!”曹嵩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看似信口道:“要说文章,我倒是颇为仰慕当今陈太傅的文章。”

“巨高兄慧眼!陈太傅气概过人文笔犀利,更得益于为人正直刚毅——这也是文随其人。”

“没错!当年党锢一案,他为保李膺等人所上的奏章真是妙极!我还记得几句,‘天之于汉,悢悢无已,故殷勤示变,以悟陛下。除妖去孽,实在修德。臣位列台司,忧责深重,不敢尸禄惜生,坐观成败。如蒙采录,使身首分裂,异门而出,所不恨也。’哈哈哈……这几句非寻常人敢言啊!”曹嵩笑了。

“一字不错!巨高兄好记性。”

“承蒙夸奖……我觉得这几句妙就妙在‘除妖去孽’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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