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记得，他也记得。

贺云还记得和司玉告白不久便分开数月，而后重逢的那个夜晚。

“口罩。”

贺云埋头，嗅着司玉发丝的玫瑰香味，将他纤细脖颈上未干的水渍用嘴唇带走。

“你知道，过去一年有多少人想要改名叫「贺云」吗？”

“是吗？”

那些都不该出现在司玉的身上，只有自己的手掌、指腹、脸颊、嘴唇才有资格。

沈确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在他抬头时，他看见了贺云指尖夹着的白色登机牌。

“你会紧张吗？”

贺云紧紧握着背包上的拉链——方才晃动的银色拉链。

司玉的眼皮又再次懒洋洋地合上。

“为什么？”

司玉被身旁落座的动静惊醒。

“没有。有。”

“想过很多次。”

几步之遥，二人的对话顺着头等舱半掩的帘子，钻入屏住呼吸的黑衣男人耳中。

他对贺云后退的反应很满意，足以让他定下心神，整理着被弄乱的领带。

“贺云？”

“宝贝！”

亲了半晌，司玉回过神，撒娇道：“你怎么都不亲我！”

沈确暗自叹了口气，拿起司玉腰侧的安全带——咔嗒！

“嗯，睡吧。”

如他所料，他肩膀被压制的力度正在消散。

“怎么了？”

贺云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就像他穿过司玉后脖、紧紧囚住他的双臂。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在机场、码头和车站分别或重逢时，他的背包拉链都会发出微弱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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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玉睁开眼，立刻扶着座椅左右张望起来。

贺云的双手同时伸出，一只手握住朝他滚来的行李推车，另一只手扶住挂在他身上的人。

外套、丝巾、衬衫……一切紧贴司玉肌肤触碰的东西，都被贺云扔到了地板上。

沈确起身，挡住他向后看去的视线。

司玉已经顾不上贺云说了什么，双腿挂在他腰间，捧着他的脸，如啄木鸟般反复亲吻。

五年前的伦敦。

那是司玉扑进他怀中时，总会发出的声音。

“你听错了，是安全带的声音。”

-

“不会。”

“是我。”

“贺云的背包拉链……”司玉抬起食指，虚虚指着某处，“撞到椅背了。”

但，不只是口罩。

“没有我，司玉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你有什么资格，在……”

“有没有等很久？有没有想我？”

司玉的口罩直到进入公寓才被贺云取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