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莫星儿(6/7)111 生死河
日本料理店的住处。正好轮到周旋去巡逻,我一个人守在四楼,身上藏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我很有耐心地等待,反正已等待了漫长的七年。直到子夜,我确定那条狗也熟睡时,才悄悄摸进那个充满腐烂鱼腥味的地方。果然,拉布拉多犬正在打呼噜。我把手电光线调到最弱,看到罗浩然——但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睁着眼睛。他看到了我,刹那间便明白了我是来干什么的。我掏出刀子,抵在他脖子上。他并未反抗,只是按下墙边开关,灯亮了。拉布拉多犬抬起头来,刚想大声吠叫,罗浩然却训斥道:“丘吉尔!继续睡觉!”这条狗不解地看着我和他的主人,但它是聪明的狗,知道我手里的刀子意味着什么,立即跑到主人脚边。罗浩然说:“别动!趴下!”它只能乖乖趴在地上,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我。我并不惧怕这条狗,哪怕它咬我一口。我的双腿因为自杀摔断过,什么样的疼痛都能忍受。只要它胆敢叫一声,我就一刀割断它主人的气管!“你要杀我?”他冷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微微点头,刀尖已然颤抖:“是,你还记得我,对吧?”“我永远记得你这张脸,如果不是这张脸,我也不会伤害你。”“伤害?你也知道你伤害了我?”“对不起,我承认我做过的一切。七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想起了我死去的妹妹——她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你就像她十八岁时的样子。我提拔了你的爸爸,又特意安排高管聚会,让人把他灌醉,又骗你到我房间。但我确实很想和你聊天,只要能找回一点点感觉,很多年前与妹妹在一起的感觉。”罗浩然仍然直勾勾地看着我,好像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我也是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特别的悲伤。“你这个变态!”但我不会饶恕他的!想起那个夜晚,就心如刀绞,“你怎么解释那两罐饮料?你有没有下过药?”“我承认,那是我手下人安排的,因为他们知道我从来不喝饮料。”“那你有没有对我——”又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再也说不下去了,若控制不住情绪,刀刃就要割破他的喉管。“是的,我做了。”他居然如此坦白!我咬住嘴唇,不想让自己心慈手软:“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因此而自杀身亡,我的爸爸后来自杀死了!”“我知道,也是这个原因,我再也没去找过你,我不想给你带来更大伤害。”无法想象的是,他的目光竟那么真诚,“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给你和你的家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从世界末日的第一晚,我见到你并认出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要向你忏悔。对不起,虽然现在太迟,但我还是要忏悔。”该不该杀他呢?也许,我的仇恨积累了七年,并不是为了杀死他,而只是为了听到他的忏悔。我依旧虚弱地喊道:“我要杀了你!”“你杀吧。”罗浩然闭起眼睛,等待我的刀子落下。刀子却无法再向前哪怕一厘米!低头看到拉布拉多犬,它的眼里似有混浊的泪水。天杀的狗眼!刀子从我手里坠落。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我埋着头冲出日本料理店,跑进通往五楼的逃生通道,蹲在拐角抱头痛哭。七年来,无法言说的痛苦与屈辱,如同烙印永难磨灭,却为什么不敢下手?真的饶恕他了吗?“一旦你杀了人,你的生活就完全变了。”我找到了理由——周旋对我说过的。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又有一块毛巾堵住了我的嘴。我拼命挣扎,却抵抗不了那双胳膊。那绝对不是罗浩然,更不可能是周旋,而是……许鹏飞?是他吗?我闻到一种浊臭的味道,听到野兽般的喘息——刹那间,想起他向我投来的猥琐目光。我想要大声呼救,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他把我拖到五楼走廊,黑暗深处的一个店铺里。一块黑布蒙住我的眼睛,漆黑一团的同时,有只手扯下了我的衣裙。他真是个畜生!天哪,谁来救救我啊?不要……不要……不要……尽管用力扭动身体,我却无力反抗,只有泪水肆意横流。为什么到了世界末日,这种事我还会经历第二次?七年前跳楼死掉算了!前世造了天大的孽,地狱里还要还债?兔子在尖叫……兔子在尖叫……兔子在尖叫……我想死。眼前黑布忽地掉了下来,在地上滚动的手电光里,我看到了那个畜生的脸。许鹏飞!这张脸是如此恶心龌龊,距离我不过几厘米,又臭又腥的口气喷到我的脸上。真想大喊一声:“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他胆怯地后退,抓起手电逃跑了,听脚步声像跑到了楼上。我浑身酸痛,站不起来,好久才摘下堵住嘴巴的毛巾,艰难地穿好衣服。我几乎爬出了走廊,扶着栏杆走到四楼,却撞到了一个人。对方发出了一声尖叫,是个女人,就在她要逃跑时,我一把抓住了她。是那个叫海美的女高中生。她把我搀扶到三楼,喊出大家来帮我。我说许鹏飞就是强奸犯,已逃到了楼上,男人们纷纷拿起武器去追捕——尤其是周旋。玉田洋子是个好人,她为我擦去身上的污垢,找来干净的衣服。但我拒绝换上新衣服,固执地穿着那身被弄脏的白色衣裙。洋子照顾我到清晨时分——但我没有睡着过,却再也流不出眼泪。六点钟,我推开玉田洋子,独自走下楼梯。男人们还在搜索许鹏飞,楼上不时传来他们的声音,但看来毫无结果。我独自经过昏暗的底楼,找到监控室——平时这扇门都是锁着的,只有罗浩然用指纹开锁才能进入。我想要找件工具把门撬开,这扇门却自动打开了。罗浩然就在门里,冷峻地说:“我看到你想要进来。”原来,头顶就有一个摄像头。我平静地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已经知道了,我很抱歉——”“让我看一看监控,我想知道他在哪里。”说完我就推开罗浩然,径直走进监控室。拉布拉多犬吠了两声,却被主人制止。“你从监控里看到那个畜生了吗?”“我看到了。”罗浩然坐下来按了两下鼠标,屏幕上出现一段夜视画面——许鹏飞从一条隐蔽的通道逃到底楼,穿过一道小门进入了酒店大堂。“他去了酒店?”想起两天前的晚上,我与周旋在酒店大堂的小房间里度过的那个美好夜晚,“你告诉周旋了吗?”“没有。”“为什么?”我揪住了罗浩然的阿玛尼西装的领子。他淡淡地回答:“周旋的情绪已经失控,他不适合担负领导或组织者的角色,他现在只会让大家都失去理智。”“我去杀了他!”说罢,我飞快地冲出监控室。我没有直接去酒店大堂,因为手无寸铁,必须找一样合适的武器——我想到一种特殊的酷刑,绝对惨无人道,正好用在许鹏飞身上。我跑到地下一层超市,从家用工具货架上找到了一台便携式电钻——许多安装工人的必备工具。我找到插座为它充电,直到它发出骇人的呼啸,足以穿透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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