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空间里的记忆，关于那个书生的一切，当真如一场梦一般，醒来了就越发模糊。

“你们一向交好，今日是怎么了？”

若是有一天霍玄钰也会如陆生那样轻易消逝了。届时，还会有谁记得凡间发生的一切？

起码最后他会记得一切，记得曾经有个凡人叫霍玄钰，对他很好很好。

这些天来，他常常做梦。

玄衣公子仍笑着，眉眼间的底色却是悲凉：“你知道今日他同我说什么吗？”

他第一次觉得这院落有些空。很安静，连落花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才懂。

白辰躺在摇椅上，沐浴着暖洋洋的日光。

梦里是看不清面容的书生，还有孤零零的玄色背影。

玄衣公子放下手中白玉树枝，起身遥望着翻滚的云海，眼底多了一丝无奈：“九华，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化作尘埃，早你们一步离去。”

九华的神情变得严肃。

白辰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闭上眼假寐，渐渐地他又进入了梦乡。

这时候霍玄钰应该在去国公府的路上了吧。

见到了，便会心生喜悦，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那不至于，他是唯一的龙神，天生带有净化之力，上天入地都找不到比他还要圣洁的存在。”

“是衡安……我怕我走之后，他会因为我的离去，去做一些出格的事。”

“衡安在上冠殿里直跺脚呢……你惹他生气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双手抱胸，他的衣摆上有滚边的金纹，远看如太阳一般，散发着金灿灿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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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想忘记。

别早。往常霍玄钰都会在辰时敲门，为他带来热腾腾的早饭。

“他是小孩子脾气，一会就好了。”眉眼如画的玄衣公子蹲在地上，不知鼓捣着什么。

“偶尔想过。但你现在有了仙躯，成了仙的凡人寿数肯定比地上的凡人久，你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凡人是易碎的，一点点的尖锐都能让他们破碎。

“那你是？”

搞不懂这算什么，他搞不懂的东西太多了。

“他疯了吗？！”九华愕然。

玄衣公子摇头：“我不是在为我自己考虑。”

不能再往下想了，徒增痛苦而已。

上冠会记得吗？还是只当做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们依然形同陌路。

见不到，便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等待的时光变得无比漫长。

“衡安说，他潜心研究了许久，创造出来一种秘法，可以把他的寿命让渡给我，连带着他的法力，他身上所有存在的东西，一同分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