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妖靠在树桩上，小小的脸因为长时间的窜逃变得惨白：“犯下这些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死，不过没关系啦，都是为了阿琼。”

霍玄钰冷冷道，眉尾被树叶蹭出的划伤还在渗血。

是了，凡人都会有名字。

小狸妖躲在树冠上，默默看着女人牵着小孩离去。

呕血的姑娘泪流不止，她的弟弟被失手打死，她四处求告，只为一个公道。

受了香火的影响，在某个春天，当鹿鸣观的梨树刚刚生出白嫩的花芽，小狸妖化形了。

小狸妖还不会说人话，啊啊地发着声。

或许是这样吧。

女娃娃的小脸上都是黄黄的泥巴灰。

这不算诚心。

这不够诚心。

道士说，这些都是私欲。

“你个小妮子，你乱跑什么让阿娘担心。”

她想，人如何才能做到无私呢？

“小阿琼，你是怕被你阿爹骂所以开始胡说了？”

年迈的将军满身伤痕，在真人金身下跪了一天，为家族存续殚精竭虑。

就这样又过了许多个春秋，眼熟的小道士变成了老道长。

这些年她见过太多了。

底下扑出来一个女娃娃。

其实是做不到的。

“在哪？”

是人就会私心。

阿琼，原来她叫阿琼。

小孩的注意力非常容易转移。

可是人要怎样才算无私？

女娃娃朝树下一指。

“交出宝匣，或许你不会死的太难看。”

常恒山中寒风凌冽，乌云压顶不见月。

毕竟每天还是有不少人来还愿的。

“你……你不会说话？”

瘦弱的少年一步一叩首，从山下到山上，为病重的母亲祈求平安。

“咦？不见了。”

“阿娘阿娘，我刚才遇到了一个小妹妹！”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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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点征兆，树枝被她压得断裂，她从好高好高的枝杈上坠落。

霍玄钰用短刀指向女孩形态的狸妖：“你逃不掉了。”

狸妖出城后一路向南，借助天色隐匿进草木丛生的常恒山。若不是那道追踪符，或许真的会被她逃走。

“危险，不可以爬树。”

小狸妖摇头，想不通就不想了，继续在古树上呼呼大睡。

她只是有些许困惑，怎样才算是诚心呢？

但有那么一刻，小阿琼的出现让她愿意去相信，一个人出于本能的良善，远比久经思考的无私更加珍贵。

。

如果愿望没有实现，那一定是你不够诚心。

又是一场大雪将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