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卑劣的人，我想逃避这一切，妄图以此来换取你的可怜，从而不要离开我。

好在煜煜是个乖孩子。

第二天刚醒，煜煜就告诉我，会永远都陪着我。

好在煜煜是个乖孩子。

可我是个懦夫，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去思考对你的究竟是不是爱。

如果是的话，那我这二十年来的悲哀算什么呢？

如果不是的话

煜煜开始比以前更加黏着我。

这令人喜悦的发现让我感到兴奋。

“我最近养了条狗，”学生会的一个朋友在空闲时跟我们说，“我发现狗真的是种很神奇的动物，如果我一直对它很好的话，它可能不会多在乎我，如果我打它一棒再给个甜枣的话，它还会更加黏着我。”

“所以，还是若即若离让人抓不住，才更有危机感对吧？”李尧昭在旁边补充道。

若即若离吗？

那天晚上，我一直很清醒。

煜煜的手第一次悄悄握住我的下体时，我装作没有发现。

我不敢相信，到底是现实还是我做的一个梦境，又或者只是煜煜不小心碰到的呢？

直到第二次，煜煜用他那双满含着情欲的眼睛看着我，撒着娇喊我哥哥时，我才松了口气。

理智的弦一瞬间崩塌，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将煜煜压在了身下。

我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他的爱意。

煜煜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回答着我。

我还是没敢相信。事情发展的太快，我害怕你没搞清自己的心意。

你对我的，究竟是爱人，还是对家人呢？

而我对你的，又是什么呢？

可是还是很想触碰你，想看见你的笑脸，想在你开心时亲亲你，想听见你乖乖的叫我哥哥。

肢体间的接触更加频繁，我却更不满足。

每次和你分别，我都要站在原地看你半响。

不想离开你，不想让你去看别人，想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

我甚至想把你囚禁起来，让你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只能出现我的脸，甚至想砍去你的四肢，让你除了依靠我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我不可以。

从你的口中听说到其他人的名字时，我开始不爽。

明明早就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明明清楚的知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却还是被嫉妒的心情所裹挟，做出了极不理智的行为。

直到看见你被利刃划破的皮肤，即使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担心我会难过的样子。

那我是不是可以偷偷的想，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呢？

直到你说出你要退出篮球队的那一刻，我才稍加确信。

确信你是爱着我的。

原本我只是不抱期望的开口，甚至不去期待你会懂我的可能性。

可是大奖一下子砸在我的头顶，让我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我就为这种喜悦付出了代价。

李尧昭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对你想法的人。

“你小心点，别被你弟知道了。”他曾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我。

可过度的自信，长久以来一直掌握着全局的我在此刻犯了蠢。

破碎的表情，流着泪的眼睛，麻木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点着手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嗓子，却在我亲吻他的下一秒，说着爱我。

骗子。

和我一样的骗子。

你不可能爱着这样卑劣的我。

没有人会爱这样卑劣的我，无论是你还是那对父母，没有人会爱我。

可是我却可悲的想要去相信。

脑子里充斥着嗡鸣声，烦躁的思绪除开了耳边的话语，什么都无法听见，只能呆滞般的垂着头等待着审判。

周煜的手握住了我的脖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感受到不断被缩紧的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恍惚间我想起第一次给那只小狗带上项圈的时候，你当时也是这样痛苦吗？

变成狗是这般痛苦的吗？

周煜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却什么都听不清，脑海里出现的是他小时候趴在我的腿上，主动说要当我的小狗的样子。

如果是你的话，我也愿意。

即便狗无法陪伴主人一辈子，只要是你，我就愿意。

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有周煜的吻告知着我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空洞又麻木的思绪却让人有了得以喘息的机会。

我在这个间隙里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

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什么都愿意。

过去二十年的悲哀在此刻化作轻雾飘飘散开，唯独眼前的你是真实存在的美好。

我原来是爱你。

即使搞不清楚你对我的感情，即使不知道你和我是否是怀抱着同样的情感，也没有关系。

我爱你。

我终于弄懂了自己的情感，在你喝醉酒的那一晚愈演愈烈。

不愿去，不敢去思考你究竟醉没醉，即使是哄我的也好，我从你的行为里感受到了爱意。

假的也好，我感受到了幸福。

第一次，我没有任何遮掩的和你做爱。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的爱意。

你说我说错了，应该是我也爱你才对。

不是的，是我爱你。

无论你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是爱人还是亲人，我都爱你。

这样的只算是我爱你。

就算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也好，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一直以来就得不到多少情感回馈的我已经知足。

可是冥冥之中还是感觉到了担忧。

果然，神明不会让我这般卑劣的人得到爱。

幻想都不敢想的噩梦变成了现实，看见你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痛楚。

明明我才是狗，为什么你会先我一步离开呢？

十六天半，393个小时，23580分钟，每一秒都让我倍感煎熬。

为什么倒下的是你呢？为什么我不能去的早一点呢？为什么我要这么忙呢？为什么我不能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呢？

如果我再快一点，如果我再将你绑在身边紧一点，如果我无时无刻都囚禁着你，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不敢闭眼，担心你睁开眼看不见我会害怕。

不敢放手，害怕你真的走了留我一个人。

终于，上天听见了可悲信徒的祈祷，你睁开了眼睛，对我说，“哥哥，我好想你。”

爱情在失去你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比起你不爱我，失去你才是我最害怕的事物。

我要将你囚禁起来，困在地下室，将你用铁链牢牢绑住，成为永远都离不开我的娃娃。

我真的做了，真的将你困了起来。

我这么坏，这么恶心，这么偏执，可是你还是对我说，

“没关系，哥哥，我爱你，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此刻，我终于相信了你对我的感情。

周祈坐在电脑桌前看着数据，我侧躺在一边的大床上无聊的划拉着手机。

和周祈腻歪了快半个月，才想起来期末成绩还没查。

“哥哥，都过了耶。”扫了眼页面，没看见飘红的字眼，我就兴冲冲的举着手机到周祈面前，“是不是很厉害！”

“嗯，煜煜很棒。”周祈放下握了一个多小时的鼠标，抬起手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我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眸，乖乖低着头，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落下来一个吻。

周祈握着我的手，轻轻捏了捏，我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腰，凑近，用鼻尖轻蹭着他的鼻尖，轻声道，“要奖励。”

“想要什么？”周祈的声音变得有些哑，双手不安分的游离在我的后腰上，被轻蹭的那块泛着痒，我却没有躲，转而亲吻着他的眼睛，“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周祈坏心思的顶了顶我和他相贴的部分，勾起嘴角笑道，“这样？”

看着他脸上揶揄的表情，我有些不爽的凑上去轻咬了口他的喉结，“不行，这是日常义务，不是奖励。”

“好，”闻言，周祈脸上的笑意更浓，却还是在我的眼神下收敛了些许，“那你想要什么？”

我眨眨眼睛，扑进他的怀里，将脸深埋在他柔软的白色毛衣里，闷声道，“都可以。”

“这样啊。”周祈的手贴上了我的后背，顺着脊背上下缓慢的轻抚着，“那哥哥明天晚上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好哦。”我直起身子，重新贴着周祈的唇瓣亲了一口，“这是谢礼。”

“这可不够。”周祈说着，将我紧紧的箍在怀里，接了个绵长的深吻。

周祈第二天却并没有出门，我好奇的眨着眼睛看了他半响，也没发觉他有要出门的意思。

是忘记了还是？

我摇摇头，没再去想。跑进自己的房间里，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一个沾了些许灰尘的大盒子，又将里面用来保护的泡沫纸拆开，扒拉扒拉好几层，才拿出最里面的东西。

一枚戒指，一个项圈。

戒指是给周祈的。

项圈是我的。

戒指里面偷偷安了定位器，但是我才不会告诉周祈。

项圈我希望周祈能亲手帮我带上，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他。

原本打算找个合适的契机送出去的，但是我等不及纪念日啥的了。

只要我和周祈在一起，每天都可以是纪念日。

我又找到块绒布，轻轻擦拭着银戒，确保状态很完美之后，才连着小盒子一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晚饭后，周祈抱着我坐在沙发上，不断啄吻着我的后颈。

酥麻的痒意顺着那块涌入心间，温暖的怀抱让人想要醉死其中。我深吸了口气，平稳着不断乱跳的心脏，从周祈身上下来，站在他面前，扑通一下双膝跪倒在地上。

迎着周祈有些错乱的神态，我从口袋里拿出小盒子，打开，递到了他的面前。

“给你。”

我抬起头，看见了两池翻涌着热气的泉水，清冽的水面还倒映着我的身影，或者说，只存在着我的身影。这一刻，原本打好的腹稿全部忘记，我顺着心意开口道，“我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炽白的光辉落在他的脸上，衬的他脸上的水渍避无可避，无论是眼眸还是耳根，都被烫成一片绯色，周祈伸着手，呆呆的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

戒指非常贴合，十指交扣，我凑上去想要吻他，却没有亲到，反而被拉着倒在了沙发上。

“我，我也有要给你的”周祈胡乱的抹着眼泪，与平日里的镇定从容完全不同，翻了口袋好几下，才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和我包装一样的小盒子。

“我也爱你，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滚烫的水液落在我的手臂上，不知道是谁的，只是原本清明的视线被模糊，我却能够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周祈的温度，“我愿意。”

周祈为我戴戒指的手不断的颤抖，我牵着他的手，带好了戒指。

这一刻很想要看见周祈的眼睛。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将跪在地上的周祈拉起。视线相交的那刻，不知道是谁先凑近，唇瓣又贴合在一起，比起咸苦，更多的是柔和的甜味。错乱的心跳此刻也逐渐归于平静，我轻擦去周祈脸上的泪，彼此对视，终于露出了笑意。

“我爱你。”

又不约而然的脱口而出。

终于平复了心情，和周祈手牵着手坐在沙发上。

“我还有一个礼物要给你。”周祈先开口道。

我眨了眨眼睛，却莫名间有了猜测。

“不对，是想要你给我带上。”周祈从茶几下拿出一个盒子，示意我打开。

掀开盒盖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一条项圈。

“帮我带上吧，煜煜。”周祈轻轻吻了下我的脸颊，满是期待的看着我。

“带上了，我就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周祈凑到我的耳边轻声道，像是在提醒，语气却带着一丝担忧。

“我愿意。”我轻声道，却握着他的手，将项圈，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我举起食指抵住周祈的嘴唇，拿出一早悄悄放在沙发边的盒子上，朝他点了点头。

“带上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下辈子也要继续缠着你。”

“求之不得。”周祈含着泪点头，贴着我的手，将项圈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哥哥，你什么时候买的礼物？”睡觉前，我将脑袋埋在周祈怀里，抱着他，黏黏糊糊的问着。

周祈低下头，亲了亲我的眼睛，“好久了。”

“我也是。”我对着周祈嘿嘿笑着，“这是什么？双胞胎的心有灵犀吗？”

周祈摇了摇头，“不是。”

“是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

这是周煜被“关”在小黑屋之后，第一次出门。

临出门的前三个小时，周煜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连周祈都好奇的过来看了几次询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忙，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才悄悄在一旁安静的等待。末了，看见周煜只穿了件比较宽松的棉服，棉服的两双袖子又宽又长，将他的两只胳膊都遮住，只留了几截白皙的指节在外面，视线上移，周煜正眨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了？”周祈心领神会的走近，在周煜满是笑意的脸上吻了一下，又抬起手轻轻捏了下他的脸，“走吧？”

“走吧。”

出了门，冷气扑的一下就浸上了整张脸，还没来得及反应，察觉到指尖被轻轻点了下，没有多想，周祈就摊开手掌，将还在蠢蠢欲动的那只手直接握住，然后又摊开，顺着对方的指缝将五指滑了进去，直到十根手指都严丝合缝的相扣在一起，才贴着周祈的耳朵轻声道，“想牵手。”

“牵！”闻言，周煜高兴的耳尖红红，回应的语气都激烈了点。他偏过头去看周祈的脸，却发现对方正低着头看着两人被衣袖藏起来的手，眉眼笑的弯弯的。

“好热。”周煜心想，他将毛绒围巾稍微向下扯了扯，脸颊还是止不住的烫，视线又忍不住的飘向两人相握的手掌，悄悄又握紧了点。

周祈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又看了眼弟弟的脸，看见他通红的脸和露在外面的耳尖，察觉到对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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