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云不怒反笑，笑意溢出桃花眼，愉悦又悲伤：“厌厌，不会再有你这样懂我的人了。”

“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活下去，否则也不必等到今天。”

“不舍得，还是用不了？”苏厌讥讽道。

她想不起来。

底倏地感到一丝钝痛。

苏厌死不放手，脚底下陷，力道之大，被她脚踩的大理石地面竟然如软泥一般翻起。

“我是真心想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你不是抢了渡厄， 有本事拿来用啊！”苏厌冷笑， 翻身而起， 袖刀扎向他的心口！

舞起的银鞭和折扇反覆撞击，整个大殿的立柱在衝击中龟裂倒塌，空中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下火光成群，如繁星群蝶，发出一连串如暴雨般的兵器相击的震响！

……和元都城外的时候一样，所有兵器都仿佛惧怕似的避让她。

像是被水浸泡后又风吹日晒的盘石， 猝不及防在某一风平浪静的午后裂出细密的裂口。

他们最后一次互相靠近，是在元都血染的高台， 她拔剑刺穿他的心口， 他呢？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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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要把话说得这样绝对。”谢寄云像是责怪似的摇头，“为何不问我为何杀你？”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在她身上留了这样的东西？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有万兵之主渡厄才能做到。

“我怎么舍得用渡厄对你？”谢寄云柔声道。

谢寄云眯起眼，修长的指尖捏住一缕黑气，却被黑气刺伤了手指， 攥紧的指缝里往下渗血：“你身上带着渡厄的剑气？”

银鞭如有灵智，明明被谢寄云掌控着，却好像在拚命挣脱。

“有什么可问？你我杀人还需要理由？”

锋利的刀尖扎入暗红的龙鳞， 下一刻却崩掉了刀尖，平日里砍兵器如砍瓜切菜的袖刀，两柄相继报废，竟然都没能割破谢寄云哪怕一点。

谢寄云眼神冷暗，伸手一抓，从眼前甩过的无数急速鞭影中，稳稳抓住了银鞭的鞭尾。

龙脊银鞭在空中抽出响脆如雷鸣的鞭响，在谢寄云胳膊上抽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刮起若干带着血丝的龙鳞。

“你等到今天，是为了彻底消化他的修为，养好经脉的内伤，否则你早就急不可耐了！”

“谁想懂你？！”

谢寄云仿佛不愿看似的，闭了闭眼，笑道：“我也是您的孩子，做母亲的，怎么能偏心？”

“怕我死不瞑目？”苏厌冷笑，“真是好大的善心！”

鞭子狠狠绷紧，一端拽在谢寄云手里，一端被拉在苏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