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0)111 关河霜天
原来这羊皮筏数年未用,早已陈朽,遇水一泡之后便开始破裂漏水。
还未说完,吕柔奴突然惊恐起来,压低声音急急地道:“这个筏在漏气。”
后来吕柔奴随父驻守襄yan,随牧仲陵学习骑s之术,才发现他虽然骁勇善战,剽悍无敌,但却是身有隐疾,经常在浴血厮杀之后觉得血气上涌,t内戾气难消,yu火炽烈,难以自控,若不能发泄出来,便会导致气淤x闷,好几次差点晕倒昏厥,唯有赶紧去暮楚馆找个nv子疯狂发泄一番才能舒缓下来。
此时时节尚在清明前后,仍是春寒料峭,江水虽不至于寒彻心骨,牧仲陵还是感觉身t不自主地打颤,转头望向吕柔奴,只见她俏脸微微泛白,平日粉neng红润的樱唇也失去了血se,并且不停的颤抖,显然也是觉得江水冰冷沁骨。
此言一出,吕柔奴芳心狂跳,只觉江水霎时温暖异常,整个身t的血ye恍如烈焰奔腾一般,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与牧仲陵的存在,于是右手不假思索扔掉包袱,整个娇躯毫不犹豫地紧靠牧仲陵的背部,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肩膀,螓首也微微左转,将滚烫的脸庞紧紧地贴着牧仲陵冰冷的脖子,只觉脑袋里一片柔情蜜意,根本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这么多?”
江水湍急,羊皮筏顺流而下,不到片刻,两人已看到远处一片灯火通明,牧仲陵转过头去,对吕柔奴低声说道:“柔奴,蒙古水军营寨就在前面,我们千万小心”
青衣美妇正是吕文焕原配,吕柔奴的生母柳若兰,大约不到四十的年纪,虽然一身朴素简约的装扮,却也掩饰不住那一身婀娜身段,吕柔奴大t上遗传了母亲的极美容貌,虽在美yan上有胜出,然而毕竟年龄青涩,虽已是拥有傲于常人的丰r雪t,b起宛若蜜桃一般熟透了的柳若兰,身段上还是略逊一筹。
而后稍稍有些犹豫,然后一咬牙继续道:“末将有句话,可能冒犯大汗天威,但是末将仍然觉得必须要说出来,就算大汗要杀末将,末将也在所不惜。”
牧仲陵一伸手到吕柔奴面前,悄声道:“柔奴,把包裹给我,我替你拿吧。”
牧仲陵知道吕柔奴极受宠ai,平日里x子就有些率x而为,自是说得出做得到,考虑到她这一离开很可能再也无法见到她的父母,也有心让吕文焕夫妇多点时间守着nv儿以慰老怀,只得实话实说:“柔奴,制置使要我今夜和你远赴临安,你快些回去收拾一下,子时出发。”
吕柔奴心里甜甜蜜蜜,大为受用,展颜笑道:“我好好的,受什么伤,傻瓜。”话一出口,也是觉得大羞,便索x埋下头去,重新闭上双眼,不着痕迹地将再度发烫的脸庞紧紧贴在牧仲陵脖子上。
众将暗暗长吁一口气,纷纷站了起来,那巴雅尔眼看x命得保,感激涕零之下,冲口而出道:“大汗,今日蒙大汗不杀之恩,巴雅尔感激涕零,愿效si于蒙古。”
“不要,”
巴雅尔一愣,还没有来得及领命,忽必烈已经寒声道:“本汗要用这些宋狗的尸t,把那襄yan城的高墙堆平,一万人不够,就杀十万,不把那高墙堆成平地,本汗决不罢休。”
郑虎臣收敛心思,双手一抱拳,大声道:“兄弟,你放心去请援兵,我郑虎臣必定si守襄yan,人在城在,人亡城亡,绝对不会辱没了我大宋禁军的名声。”
巴雅尔一愣,这送信的差事不都是有专门传令营卒去做的吗?怎么会要自己堂堂左锋将军去做?不过这疑问他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而已,没有说出口来,只是躬身领命。
而吕柔奴则似乎早已熟知羊皮筏,看也不看,只是拉住母亲柳若兰的手,紧紧靠在她的身边,毕竟即将远行,虽然先前倍感兴奋,临行还是觉得不舍,柳若兰更是对nv儿此去目的心知肚明,却又害怕大放悲声惹吕柔奴疑心,只得强颜欢笑,为nv儿打气。
眼见离蒙军水寨越来越远,牧仲陵长舒一口气,这才想起背上的吕柔奴一直没有出声,并同时感觉后颈处紧紧贴着一张热乎乎的俏脸,同时,吕柔奴的身t也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只感觉绵软异常,香su透t,之前寒冷的感觉竟然不知何时早就没有了。
看着唯唯诺诺跪在身前的左锋将军巴雅尔,忽必烈心内的怒火犹如地下奔腾的熔岩一样,要不是他强力压住,恐怕早已喷涌爆发出来。
“你回去制置使自会告诉你,快点去吧。”
大概一直往下漂了百十里,由于羊皮筏不堪重负,逐渐漏气下沉,牧仲陵和吕柔奴只得手忙脚乱的就近靠岸,弃筏登陆。
牧仲陵赶紧跑上前去,歉声道:“末将来迟,请制置使见谅。”
“临安?今夜子时?”
十万大军,围攻这弹丸之地襄yan,竟然五年都没有攻下,今日猛将巴雅尔再次领率jg锐攻城,还是落得个大败而归,不但损兵折将,而且也是沉重打击了军中的士气,可谓祸不单行。
吕柔奴俏脸一下升起一片红云,忸怩地道:“师父,不用了。”
牧仲陵如梦方醒,不由自主地脱口道:“看你。”
襄yan城外,蒙古可汗忽必烈的大帐。
一路上关门闭户,没有遇到任何人,牧仲陵很快到了临江门,城门已经打开,吕文焕夫妇和吕柔奴三人已经站在码头等候。
当下不敢多提,和声安慰之后,吕柔奴终究年轻,很快便已放下愁绪,两人在江水中泅渡了几个时辰,早已疲倦至极,不多时便倒卧石上沉沉睡去。
牧仲陵应声接下,仔细收于怀中,外用腰带系紧。
恰在此时,负责管辖斥候细作的万夫长巴鲁尔从帐外匆匆奔了进来,惶声道:”大汗,襄yan城楼上刚刚挂出拔儿都的首级。“
牧仲陵心里暗叹,你哪里知道襄yan危在旦夕,制置使就是为保你x命才让我带你拼si出城,你要回襄yan再见双亲的机会已是十分渺茫,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赶到临安求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巴鲁尔躬身道:“回大汗,末将认为不大可能。自从乌鸦和我蒙古合作以来,从未出过任何纰漏,这次宣抚使刘琮壁来襄yan的整件事情,都是末将提前设计好的,为的就是让拔儿都混入襄yan,若是那乌鸦故意挖了个陷阱给我们,拔儿都早在路上就已经被杀了,更没有可能发生刘琮壁冒si闯入襄yan这事。因此,末将以为应该是拔儿都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是以才被宋军所杀,与那乌鸦无关。”
靠着湍急的江水,牧仲陵和吕柔奴很快便漂到蒙古水军水寨,刘整降蒙之后,即尽力建造汉江水师,水寨内战船逶迤,连绵一里有余,江面巡逻船只来往巡视,根本没有任何船只可能越过。
牧仲陵紧紧抓住羊皮筏,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好几次巡逻船几乎划身而过,好在夜se朦胧,江面上漆黑一片,终于有惊无险,顺利漂过水寨。
“巴雅尔,你好大的胆子。”
奇怪的是,后背的吕柔奴竟然一声不吭。
巴雅尔一脸激动,立刻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他今日两次si里逃生,现在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表,只能用拼命磕头来表达了。
望着貌美如花的nv儿,想到此去极可能天人永诀,吕文焕和柳若兰不由悲由心来,吕文焕只是泪如泉涌,柳若兰已是无法支持,掩面疼哭出声。
望着婀娜的背影,郑虎臣继续r0u了r0u头上的包,叹气道:“这个丫头,制置使也拿她没辙,只有你能镇住她了。”虽是嘴里这样说,可他一脸淡淡的笑意,满是溺ai与纵容,不过突然想起刚才自己还在建议要将吕柔奴烹了犒军,顿时脸se一僵,心里一阵阵刺痛起来。
入g0ng赴宴,机缘巧合之下当庭吹了一曲平湖秋月,便已击败一众g0ng廷乐师,令满朝侧目,而当朝安国公主也是颇好音律,善于抚琴,二人为此惺惺相惜,乃长聚g0ng内共研音律,呼姐唤妹,腻得蜜里调油一般,加之二nv均是天生丽质,小小年纪便已出落得一副美人胚子,双美并蒂,琴箫之谊,当时已轰动临安,传为佳话。
此时天se仍然漆黑一片,牧仲陵看着江畔荒野,并无人烟迹象,大感无奈,心内连呼糟糕,转头一望吕柔奴一身sh衣,被风一吹,冷的牙关不停打颤,缩成一团,不由ai怜莫名,瞧见前面两块大石相错而立,勉强算的上可以遮住一点寒风,况且石面也远较地面洁净,边对吕柔奴道:“柔奴,我们去那里歇息一下,这里已是大宋疆域,也不惧蒙古人追来了,明早我们再做打算可好?”
就在牧仲陵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吕柔奴的羊皮筏已经开始进水下沉,她也心知若抓住牧仲陵的羊皮筏,很可能会害两人都送命,所以只是努力查找漏水的缝隙,希望可以堵住漏洞,转危为安,可惜夜se之下,她根本无法察看,眼看整只羊皮筏已沉入水下。
吕柔奴被他灼灼目光看的心内大羞,忸怩的一低头,低声道:“师父,你看什么呢?”
吕柔奴哆嗦着摇摇头:“江水一泡还是没用,都怨那个漏气的羊皮筏子。而且我自己也带了些衣物的,就在包裹里面,只是刚才情况紧急,给扔江里了。”
吕柔奴听了,暗忖父母平时素来疼ai自己,想来也不会太过责骂,心绪于是慢慢稳定下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擦g眼泪,而后抬头楚楚可怜地望着牧仲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你若食言,我只有被爹娘骂si了。”
而后微微有点害羞,双手平举,微微扭动身子,绿裙飘飘荡起,展示着一身婀娜,俏声道:“正好我今天就是穿绿se的。”
柳若兰微微侧身万福,算是还礼,轻声道:“将军不必多礼。”言必即紧紧拉住靠在身旁的吕柔奴,神情哀伤,一脸不舍。
因此这时看到牧仲陵满眼血丝,吕柔奴赶紧提议取来洞箫再为牧仲陵吹奏一曲清涧松风,好让他能舒缓下来。
“柔奴,我们安全了。”牧仲陵轻声道:
牧仲陵今日连番遭遇,心里早已是乱作一团,此时哪里顾得上和她说笑,心急火燎的想要赶快回营以便交接防务,于是和声对吕柔奴道:“柔奴,你速回后堂,制置使有要事找你。”
吕柔奴哭丧着脸道:“我当时说只要一百两就好了,哪知道爹娘一下给了一大堆,会子有两千贯,还有两锭五十两的纹银,推也推不掉,非要我都带着。”
话一出口,便觉大为不妥,急忙解释道:“我是看你有没有受伤,不是看你。”
牧仲陵不由瞠目,摇头道:“看来制置使把他一生的积蓄全给你了啊?这下你娘肯定得骂si你了。”
而后吕文焕转过身子,指着码头边江水中两个浮于水面的灰se囊状物道:“少卿,这就是我十多年前戍守h河时得到的羌人之羊皮筏,完全用整张羊皮制成,只留一孔,往里吹气即可如小船一般浮于水面,蒙古水军对汉江严密封锁,普通舟船无法穿过,这种羊皮筏t积较小,远望去极似溺毙浮尸,你们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难趁夜穿过水寨封锁。”
忽必烈点了点头,突然重重一拳打在身前案上。
此言一出,吓得两旁部将纷纷跪地,“末将无能,实在是罪该万si。”
吕文焕摆摆手,又指了指身边的兀自眼泪汪汪的中年青衣美妇:“仲陵不用见责,是内子担心小nv,非得提前来江边检视一遍才可安心,现在还未到子时。”
情急之下,牧仲陵也顾不得礼数,不假思索一把抓去,正好抓住吕柔奴的左手,将她整个身子扯到身边,低声道:“柔奴,抱紧我。”
“哦。”
说到包裹,她突然猛地坐直身子,用力一捶身下的巨石,“哎呀”,由于用力过猛,吕柔奴只觉手掌剧疼,赶紧一边龇牙咧嘴的轻甩纤手,一边懊恼的道:“完了,完了,爹娘给我的银两都在包裹里,这下回去娘要骂si我了。”
牧仲陵催促道:“不要让制置使久等。”
吕柔奴本意想舍弃自己x命,也不愿连累牧仲陵,但见他没有不顾自己而去,反而甘冒生命危险搭救自己,顿时芳心大悦,嘴上却倔强地道:“师父,这个羊皮筏可能没法承载我们两人,你不要…”
一旁的几个部将闻言纷纷呵斥,但是面se铁青的忽必烈却猛地抬手道:“统统闭嘴。"
吕柔奴今日到处找牧仲陵而不得,如今刚刚见了面,自然是不想马上离去,于是撒娇的扭动着小蛮腰,耍起了小脾气,“你肯定知道,你不告诉我,我才不回去呢。”
“好了,不要说这些废话了,要是把你们宰了就能攻下襄yan,本汗何必等到今日?”
牧仲陵突然想起刚才划身而过的巡逻船,以为吕柔奴被船底所伤,不由大为担心,一边大声问道:“柔奴,你”一边用力扭头,却正好看到飘飘yu仙如坠云端的吕柔奴被他惊醒,刚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只见明眸含春,杏腮晕红,樱唇微微张开,隐隐如兰气息扑面而来,美yan的不可方物,牧仲陵不由看的呆住了。
“抓到襄yan来?”
忽必烈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拔儿都进城就被识破,顿时气得咬牙道:“巴鲁尔,难道是那乌鸦故意给我们设了个圈套,等着拔儿都跳进去自投罗网?”
吕柔奴瞬间停了下来,一脸愕然,俏皮的一扭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奇怪咯,爹爹怎么可能有要事找我?师父,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二人起初都是羞涩异常,虽然心跳的厉害,但下意识里却不愿意就此拉开距离,鬼使神差的都没有挪动身子,特别是吕柔奴,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一个男子靠的这样近,几乎还睡在一
忽必烈脸se一阵青一阵红,y晴不定,默默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大声道:“巴雅尔,跪下。”
迷迷糊糊之中,牧仲陵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马蹄声,一惊之下,立刻醒来,发现已是天se微亮,旁边吕柔奴也正好惊醒,四目相对,竟然近在咫尺,但觉兰香扑鼻,不觉一下呆了。原来夜晚风寒,吕柔奴不堪其苦,睡梦中不知不觉挪到了牧仲陵身边,依偎而眠,多少能抵御一些寒意。
牧仲陵和吕柔奴心知无法耽搁,齐齐躬身应是,转身跳入江中,一人抓住一只羊皮筏,吕柔奴因携带了一个包裹,只得一手抓筏。二人向岸上挥了挥手,便推着羊皮筏往江中游去。
忽必烈冷笑了一下,突然对两旁的其余部将呵斥道:“你们个个身受本汗器重,统帅jg兵十万有余,可是这小小襄yan城,你们攻了五年也没有攻下来,时至今日,让本汗在天下人面前有何脸面?蒙古铁骑,止步于此,简直就是丢本汗的脸,你们是不是也罪该万si啊?”
忽必烈抬手制止了兴冲冲就yu离开的巴雅尔,沉声道:“不,巴雅尔,你明早要替我送一封信,如果一切顺利,后天你就不用去了。”
吕文焕点头应许,挥手道:“快去,莫要耽误了行程,只是切记我之前对你所说之事,万万不可行差踏错。”
想到吕柔奴平日极好清洁,见她害羞的样子,牧仲陵心知包裹内必是换洗衣物等私物,也不太好坚持,便闭口不再说话,指指下游方向,靠着吕柔奴的羊皮筏,小心翼翼的泅水而下。
牧仲陵见她一半气鼓鼓一半惨兮兮的样子,不由莞尔,安慰道:“多少银两?丢了就丢了,我这里到有一些,无须担心。”
看着眼前一堆战战兢兢的部将,忽必烈略显烦躁的挥了挥手,“统统站起来,看看你们,唯唯诺诺,像什么样子?”
忽必烈脸se瞬间更是难看,今日蒙古大军大动g戈,不惜代价拼si攻城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配合拔儿都跟着宣抚使刘琮壁混入襄yan,然后趁乱里应外合拿下襄yan,没想到si伤无数将士也等不到拔儿都的消息,最后只能无奈撤军。
牧仲陵之前也听闻过羌人善制羊皮筏,如今却是第一次见到,自然觉得较为稀罕,便蹲到岸边,仔细察看。
“要事?”
大宋户部发行纸钞,称为会子,以一千文为一贯,一贯可兑纹银一两,十两白银可兑h金一两,普通人家一月十贯钱足以养家度日,牧仲陵身为都虞侯,五品衔,月俸不过三十贯,合银三十两,吕文焕为襄yan制置使,月俸不过五十贯,合银五十两,而吕柔奴却说一下丢掉两千贯,那肯定几乎相当于吕家的全部家财了。
吕文焕从怀中取出一个厚厚的油纸包裹,递给牧仲陵,并嘱咐道:“这是官牒文书以及其他上奏密折等,已用防水油纸包好,你可收好,明早到夏口后可至长江边江口驿,凭官牒调用轻舟快船,次日即可达建康,然后转快马赴临安。”
牧仲陵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催促道:“虎臣,快些回去,我今晚就要离开襄yan去临安请援兵,军务全都交接于你,我还得收拾准备一下。”
牧仲陵见吕柔奴俏脸苍白,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娇柔小花一般瑟瑟发抖,不过二人都是两手空空,也没有什么避寒之物,只得歉声说到:“柔奴,早知道我就带些御寒衣物了。”
牧仲陵摇摇头道:“无妨,只是今日歇息的不好,等下稍稍休息就可以恢复,你无须担心。”
吕柔奴轻轻放开柳若兰的手,提起身边地上的一个包裹,款步走到牧仲陵的身边,转过身来,面对双亲盈盈下拜:“爹娘在上,nv儿就此远行,月内应可随大军返回随侍,祈望爹娘保重身t。”
巴雅尔身子一颤,低声道:“末将大败而归,损兵数千,有负大汗军令,实在是罪该万si。”
牧仲陵心知吕文焕必是担心襄yan早晚沦陷,所以将家财全部交给nv儿带走,却未料人算不如天算,刚一出门,便已尽数丢失,此时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便安慰道:“柔奴,我身上还有一百两纹银,虽不及你的多,此去临安好歹我二人够用,待回去见到制置使,我自会为你求情,无需多虑。”
牧仲陵顿时脑袋“嗡”的一声,这种羊皮筏不大,只能承受一人重量,二人共用则是随时有沉没的风险,而且如今还未穿过敌军水寨,若手脚并用泅水,肯定会被巡江的蒙古士兵发现,到时候仍是si路一条。
牧仲陵察看完毕,站起身来,对吕文焕道:“制置使,时辰已到,卑职打算这就启程。”
话未说完,感觉牧仲陵紧紧抓住自己柔若无骨的左手,用力压在他的肩膀之上,斩钉截铁却又低声地道:“扔掉你的包袱,趴在我的背上,头埋低,不要出声,今日要么同si,要么同生,不得多言。”
眼看吕柔奴一下显得踌躇不决,就要扑到柳若兰怀里,吕文焕对牧仲陵大喝一声:“还不快走,等下时辰过了。”
“大汗,不用等了,末将现在就去。”
望着二人慢慢消失的背影,吕文焕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我任其易,君行其难,仲陵,一切都拜托你了!”
随着年岁日长,吕柔奴心里慢慢觉得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于是冥思苦想解救之法,终于自创一曲能镇静心神,纾缓血气的乐曲,取名清涧松风,每当牧仲陵气血上涌之时便吹与他听,效果颇佳,再无气淤x闷等症状发生。
吕柔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跟随牧仲陵爬到大石上面,两人找了块避风的角落,坐了下去。只是寒风习习,加之身上sh衣粘身,两人都冻的瑟瑟发抖。
巴雅尔横下一条心,大声道:“当年淮y侯韩信在家乡落魄之时,曾受地痞胯下之辱,待他功成名就之后,韩信衣锦还乡,捉来当日侮辱他的地痞,众人都想韩信会杀之泄愤,哪知韩信不但既往不咎,还赏了那地痞一个小官职。古语有云,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那韩信若无此等容人x襟,怎么可能成为国士无双的栋梁之材?如今大汗受辱于襄yan,早已放出话去要屠城立威,雪耻泄愤,而这只会让襄yan宋军断了投降之念,坚定了拼si抵抗的决心,而蒙古大军除了强攻,也是再无良策可言,末将实在觉得无此必要。”
“巴雅尔,你顶撞本汗,其罪当斩,但是刚才本汗已经提前赦你无罪,因此大罪已免。此外,你忠言逆耳,拼si谏言,于国有功,本汗赏你骏马百匹,肥羊千只。”
吕柔奴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认真叮咛道:“师父,你眼睛这样红,要多看看绿se,这样对眼睛才好,知道吗?”
巴鲁尔吓了一跳,赶紧退到一侧,其他部将也是分立两旁,个个一脸凝重,目光中都带有一丝怜悯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巴雅尔,仿佛他现在已经是si人一般。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立刻屏声静气,只剩下巴雅儿咚咚可闻的心跳声。
“罪该万si?”
忽必烈冷冷的盯着巴雅尔,“巴雅尔,冒犯天威的话,藏在心里不说出来也是si罪。”
话音一落,好像为了更方便牧仲陵观赏,吕柔奴一脸兴奋与娇羞的轻轻旋转身子,裙袂飘飘,环佩叮咚,绿影袅袅,宛似仙子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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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又对吕柔奴道:“你娘只是难舍你离去罢了,你多留一刻,不但危险多一分,也累你娘亲多伤心一刻,速速去吧。”
由于等一下要泅水渡江,吕柔奴一改往日裙袂装扮,换上了骑s戎装,上身一套黑se的套衫,把玲珑的娇躯紧紧的裹住,但她shangru生得豪硕挺翘,为防止x前太过隆起,也考虑到泅水sh身后避免衣物紧贴shangru不雅,x前又特地围了一层裹x布,腰上系了一条丝带,尽显柳腰款款,丝带上挂着3个小香袋,显然装着她日常随身之物,下身也是一袭黑k,为方便泅水,小腿处打着密密的绑带。
忽必烈沉y了许久,终于冒出了一句话。
话音未落,娇躯一扭,人已从牧仲陵身旁掠过,刚跑数步,吕柔奴一个急停,转过脸来,对着牧仲陵道:“不要骗我哦,否则绝不放过你。”然后做了一个拉弓的姿势,显示绝不放过的含义,不待牧仲陵答话,便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巴雅尔,你可知罪?”
吕柔奴先是大吃一惊,而后马上拍手开心笑道:“真的吗?你和我去临安?太好了,我可以见到安国公主了,五年了,不知道她变了多少?哦,还可以去西湖品茗,还可以顺道去太湖泛舟,还可以去…,算了,晚点再想,师父,我先回去了。”
“谢,谢大汗恩赐。”
襄yan依汉江而建,南城沿江筑有高墙,长三里有余,墙外便是滔滔江水,只有临江门一个出入通道,门外便是两丈宽的石砌码头,若城门关闭,仅容数十人站立,绝对无法由水路攻城,是以蒙古水军刘整营寨便扎营在离城门上下游各一里之外,虽然无法进攻襄yan,却完全堵住了由水路驰援的通道。
牧仲陵也不敢再说话,只得努力平息旖念,专心c纵羊皮筏向下游漂去。
“送信?”
回到营帐之中,牧仲陵只讲受命前往临安求援,交接之后,为免泅渡时t力不支,便破例领了四日份的吃食,自己吃了一份,想起日后凝蕊可能断粮绝炊,悄悄拿了剩余三份到了慕楚馆,此时已是夜深之时,慕楚馆大门紧闭,凝蕊已是入睡,牧仲陵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拍门叫人,而是翻墙而入,将吃食放在桌上,又0出怀里一锭银子压在上面,当下急匆匆回营辞别一g营中弟兄,便径直往襄yan城汉江码头而去。
吕柔奴本来就心疼至极,见牧仲陵也这么说,不由慌了手脚,急得掩面低声哭泣起来。
牧仲陵哪知道此刻吕柔奴的nv儿情怀,眼看水寨越来越近,不由得屏住呼x1,尽量将自己的身躯沉入水中,而羊皮筏由于承载两人重量,也若沉若浮,好在牧仲陵努力平衡,才不至于完全沉入水中。
吕柔奴毕竟因为年少,考虑即将和心上人相携远行,则是一脸兴奋,喜滋滋地望着牧仲陵,满心都是憧憬与期待,哪里会有丝毫担忧与哀伤,刚想说话,明眸一转,可能考虑到父母在旁,也就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激动,便冲牧仲陵嫣然一笑,算是给他打了招呼。
牧仲陵向柳若兰躬身道:“卑职见过夫人。”
“还有,巴雅尔,你即刻整顿你的兵马,后天一早,你速带本部人马,到附近州县传本汗军令,将所有归降的宋人统统给我抓到襄yan来,越多越好。”忽必烈冷冷的继续吩咐道。
巴雅尔脑袋里“嗡”的一声,下意识里闪过一个念头,“终究是要杀我。”当下挺起x膛,直直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