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还是问出来这句话。

格斗，握枪，换弹夹。那双手温暖，柔软。而如今，这双手里全是汗。

他脸上的婴儿肥褪去，露出y朗的线条，头发长了不少，b当年的高中生统一板寸头好看。

看任弋没有反应，姜一宁把两套衣服搭在把手上，然后面对着任弋，开始脱衣服。

“这是咱们公司资料，您可以先了解一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啊……”手腕上的疼痛使姜一宁不受控得叫出了声，但任弋却更大力地握住了他，眼圈通红，“怎么样啊？姜老师，姜警官？”

他成熟了，但依旧年轻。

门哐的一声关上。

“为什么做这个？”

他沦落至此，是他活该，是他报应。

任弋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他捏着姜一宁手腕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或者我们来演警察罪犯，您装上子弹，无情地将我s杀在一个雨夜的废旧仓库外。”

他站了会，然后又拿起衬衣，慢慢地穿上。

姜一宁拿着衣服的手僵在半空，他扯了下嘴角，像是自嘲，又像是嘲笑他的傻问题，“被开除，档案上有w点，g不了别的。”

任弋思绪很乱，不知不觉就踏进了金碧辉煌的客梯，四周的金se反光镜，映出他烦躁的脸。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拿定主意，姜一宁换上职业的微笑，“任老板不想洗澡，那直接g吗？”

“您费心了，叫我任弋就可以了。”

《员工信息登记表》是很厚的一本，但翻开一看，里面大都是空页。

他走出电梯，快步往大门走去，他厌恶这里的氛围，幽暗挑逗的光线让他恶心。

销金醉顶楼大厅，有两部电梯。一部富丽堂皇，是通向前厅的客梯。另一部却又小又破，是员工专用通道，直通大楼后门停车场。

送走了张经理，任弋证实了继父的意思。一个晚上才开始营业的地方，却让他白天上班，摆明了是个闲职。

“您不是提供制服诱惑吗？”任弋的尾音在颤抖。

十九岁时的荒谬情事，就该si在十九岁，连同他膝盖上的枪伤。

但他知道自己那样很傻。

任弋拉住他的手，然后慢慢地，抬起来，举到他耳边。

老板，老板。这一晚上，姜一宁叫了他无数声老板，听得任弋想冷笑。

但他却不受控地想起姜一宁家里满墙的英文原版书，想起书房里他的挥毫墨宝，想起那个沉醉的夏夜，他从缉毒讲到解剖，从法家的稷下学派，讲到黑格尔的si刑正义论。最后，轻轻地吻了他……

没有姜一宁。

他搬出桌子上的一沓资料，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地看，企业概述、发展历史、历代领导、成绩与荣誉……

听到这话，姜一宁脸se一变，似乎预测到他要说什么，他手臂被扯得有些酸痛，但还是尽量平静地说，“是的老板，您想玩什么？”

一滴泪，打在他廉价的衣袖，晕出一片云。

他毫不扭捏地脱掉衬衣，露出他紧致的肌r0u，和皮肤上纵横交错的淡淡痕迹。

所以他刻意把那本放在最后，自欺欺人地想——不是他偏要去了解他，这只是他的工作。

他的思绪被拉回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寒风刺骨，暴雨如注，他被困在那场雨里，从没真正离开过。

四我是自愿的

里面挂了各种情趣服饰，深v衬衣、re1a短k、空乘、秘书、皮革、nv装……每一件都用防尘袋套着，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全新”。

他一页页翻着，看到了张经理，还有那天遇到的妈妈桑丽姐。

都是官话套话，很无聊，但是他看得很慢，很仔细。

他话语直接粗鄙，料定他听完后会反感。

眼看门要在他身后关上，姜一宁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老板，那钱怎么算？”

他的手一直摩挲着最下面的一本资料，书脊上烫金的字都快印在他手指上了，但他一直克制着，不打开它。

姜一宁似乎对衣服摆放的位置非常熟悉，只翻找几下，就拎出来两套衣服，一套带亮片的黑se深v西装，一套开叉警服。他转过身，举着衣服道，“这个可以吗？”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说“g不了别的”？

姜一宁刚把手放在k腰上，准备去解自己的腰带扣，只听任弋一声——“够了。”

“任总，您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视野极好。”张经理是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种圆滑市侩的微笑。

任弋跟着他，从销金醉后门的员工通道坐电梯，一直升到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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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勒痕，淡褐se，大概三指宽。

“好的，谢谢。”

“咱们这边都是晚上营业，六点后才热闹，一直到凌晨。但您也不用跟着守那么晚，有我们下面人盯着，不耽误您回家吃晚饭。”

吧嗒。

任弋明明应该恨极了他，他被开除是活该，他档案上的w点是罪有应得。他居然还自由地站在这里，已经是对他牺牲的父亲、还有他腿上伤口的羞辱。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读到了最后一本。

他不该走客梯的。

任弋脸se铁青地看着他，刚才由于激动盈在眼眶的泪水，已被他悄悄擦掉。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姜一宁惨淡地想。他不再挣扎，调整了一下呼x1，直直对上任弋的眼睛。他又换上了那一副职业微笑，虽然因为手腕的疼痛，笑容变得很勉强，“好的老板，那我去换衣服。”

他转过身背对他，径直走向面前的衣柜。

那本是《员工信息登记表》。

他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扣子，暗紫se灯光洒在他皮肤上，投下一种朦胧的光影。

他还那么年轻，不该再遇到他。

期间张经理还提醒他可以回家吃晚饭了，他也没走。ga0得张经理暗自嘲笑，“一个吃空饷的，至于戏瘾这么大吗？”

果然，听到最后两个字，任弋像触电般松开了手，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厌恶。

一切沉沦yu醉之处，又清醒地提醒你，这只是一场交易。

屋里静得出奇。

虽然前厅极尽奢华辉煌，但后面的办公区，布置却非常简陋，从员工通道一路上来，地上连瓷砖都没铺，全是灰se水泥地。

胳膊的扭动带动着他的上半身跟着直了起来，头也不受控地抬起来，正对上任弋那双压抑着激动的眼睛。

他抬头看着他，任弋面无表情地深x1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他堕落至此，是自己年少无知，高看了他。

“不如您来演老师，我来演学生，您教教我，如何通过残留在身t里的子弹，判断凶手的开枪角度和杀人心理。”

但是……

他们站在光源下，他终于又看清了这张脸。

任弋不可控制地喉结滚动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转身，将衣服搭在身后的衣橱上。

姜一宁直gg地看着眼神慌乱的他，慢慢朝他走去，在两人几乎面对面贴上的时候，他低下头，把手搭在了任弋的金属腰带扣上。

一个卖皮r0u的，哪里算得上“员工”。亏自己还天人交战地想了一下午。

姜一宁捕捉到了，这是他想要的，虽然他心里也被刺痛了一下。

他感到任弋身t一绷，接着，抓住了他的手。

奇怪，暖气明明开得很足，怎么他觉得浑身冰冷，特别是光着的上半身。

任弋的背影停滞一下，他没有回头，“会按最贵的结给你。”

愣过之后，他开始嘲笑自己。

他觉得恶心。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艰难地掰开了任弋的手，手腕已被他抓红。

但眼神里，却多了很多愁思。

空气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x1声。

“任老板顺序上有什么偏好吗？想在哪里，床上，沙发上，还是您站着，我跪着？”

姜一宁的手不受控地开始抖动，他脸se苍白，呼x1也急促起来。

他抬起头，对上任弋的目光。

姜一宁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韩山牢房。

自从他踏进这里的第一秒，他的大脑就被姜一宁占据。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

电梯停下，门打开，喧闹的声音涌入。他才意识到，自己坐错了电梯。

他走出办公室，思绪烦躁地回家。

任弋下意识

太蠢了。

正走着，前方的包厢门突然被打开，里面冲出一人，衣衫凌乱，神se慌张，任弋还没有看清，那人，就撞进了他怀里。

合上资料，他告诉自己——